坐着看 > 玄幻奇幻 > 逢妖时 > -by瑾上蓝(26)

-by瑾上蓝(26)(2 / 2)

顾煊承的手下曾费尽心思想要救他,可最终还是被顾萧识破,那些救他的人也惨死于这个名叫点天灯的酷刑。

那一日,皇城,万念殿。

城中一夜雨,沉淀着血肉腥灼的气味。

光秃秃的祭坛上,竖着四个架子,被雨淋了一宿,焦黑潮湿。

上面黏糊粘了一些东西,早已看不清原样,蔚凌只觉眼睑无比沉重,眼前的景色还停留在天亮之前。

惨叫,火光,濒临崩溃的绝望,那些人被装进麻袋里,浸着灯油,挂在架子上,刺鼻的气息漫进空荡荡的大殿,他记忆停止在那里,耳边只剩嗡嗡作响。

时间过去了很久,他有些害怕,怕这噩梦再也不会醒来,中途好几次,他稍微回过神,可一旦看清眼前的景色,浑浑噩噩的恐惧便再一次拖着他下沉。

累了去榻上歇吧。

旁边有人同他说话。

可他浑身冷汗,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白色长袍散在殿堂中央,他跪在地上,黑发散下,垂于面颊两侧,他容貌本是极美,却显得苍白干涩,他眸间沉下了阴暗天际的光,涣散到融不进半点色泽。

朕陪你。

那人继续说。

他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慵懒,威严,一身皇袍是这间殿中最明亮的颜色。

许久的沉默,化作无声寒意蔓延到全身。

你还在想逃?

已让那声音失了耐性。

蔚凌闭上双眼,在喉咙哽咽:我往哪里逃?

他只是轻轻地说了句话,但这个举动却足以让他区分开梦境与现实,那些被烧死的人在昨日还活生生地出现在他眼前,是这无穷无尽的孤独与囚禁中唯一的陪伴。他脑中不受控制,不断地浮现那一张张面孔,接着从胃里翻滚出痉挛刺痛,一瞬涌上喉咙,逼着他俯下身去干呕。

那人淡漠注视着一切,声音却比刚才温柔些许:休息吧,这焦尸已经看了三个时辰,朕腻了。他轻拍一下旁边桌子:来人,撤走,一粒灰尘都别留下。

是。殿外候着的侍卫动了起来,赶紧把祭坛上的架子全都撤掉。

蔚凌微微侧过头,发丝粘了冷汗,蜿蜒掠过他冰冷的瞳孔。

顾萧。他动了动苍白的唇,声音沙哑:你真让人恶心。

那人翕然地合上眼,再睁开时,眼中只剩阵阵讥笑。

是吗?那可真是要委屈你继续恶心着。他一字一顿道:你便是死在这里,烂在这里,化作亡魂厉鬼,也别想出这万念殿。

说完他拂袖而起,从蔚凌身边走过,踏出了大殿门槛。

天色灰暗,寒雨不尽。

他在湿气浸不到的地方驻步片刻,最终叹一口气,迈步离去。

直至今日,蔚凌也清晰记得那时顾萧的神情。

他总是那么平静,那么残酷。

他没有心。

他是活在人间的恶鬼。

或许,自己重现于世的消息已经传遍,顾萧得知也不过时间问题。

若真有那一天。

若真有那一天

夏大妖,你说你堂堂上古凶兽,上天入地对你来讲是不是小菜一碟?蔚凌忽然一句,打断了那些浮现在脑海中的往事。好端端的一个庆典,偏让他想起那些令人不适的过往来。

夏洲不惊不喜:仙尊竟然夸我,小妖受宠若惊,你说吧,想让我干嘛。

蔚凌眼中隐隐泛起期待的光:变壶酒来给看看?

夏洲哼了一声,仿佛在说小菜一碟,只见他伸手往空气里挥了挥,黑烟缭绕,一壶酒稳稳落在了他的手上。

蔚凌惊讶:还真能变?

夏洲帮他开了酒,递他手中:这可不是普通的酒。

蔚凌赶紧凑到鼻子前闻闻,确实不似普通的酒那样气味清辣,酒壶里有一股非常浓郁的醇香,像是那些缥缈零碎的气息被磨成酱汁,甘甜中渗着浑厚的回味。

夏洲道:这是妖域的酒,叫时雨红。

蔚凌听得认真,眸间闪烁星辰。他也只有在抱着酒的时候才会露出如此真切的欢喜。

他问:妖域也喝酒?

喝,当然喝,品种不比你们少,以后要有机会你去妖域走一遭,保证大开眼界。夏洲又变出来一个东西,这次是蔚凌平日喜欢用的折扇,不知道啥时候被夏洲给收着了,正好今天气氛好,风景美,他把那折扇一展装模作样煽起风来。

蔚凌拿着酒又迟疑一阵:妖域的酒人也能喝吗?

夏洲哈哈笑:你试试看。

蔚凌从没碰过妖域的东西,在他心里,妖怪就是邪祟,妖域更是邪祟老巢,就算是酒,也该是深黑色或者深紫色,放在壶子里还能冒泡的狰狞景象。但想象归是想象,所谓百闻不如一见,眼前这壶酒,蔚凌爱不释手。何况夏洲都如此说了,他倒兴致盎然,鼓起勇气仰头将那酒饮下一口,果然如其香味,一股粘稠的蜜甜润入厚重,回甜不禁,甘醇可口。

真好喝。蔚凌的小舌头舍不得收回去,轻轻舔了舔酒壶边沿上沾着的甘露。

他默默将时雨红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

夏洲瞧着他像极了一只舔水喝的小猫咪,心里一动,顺着便说道:妖域每逢百年会起一次红雨,以那雨水而酿,月之湖幽花蜜果,重生渊千年亡魂莲,留忘川锦鲤之胆,剥天灵之龟血泪,沧海星坠之处只取一粒,置于永夜泉中三千年成此珍酿。

蔚凌差点被酒呛住:梼杌大人竟赐我如此珍贵的酒?钱我可付不起!

看把他吓得,连梼杌大人四个字都喊出来了。

夏洲懒散地靠在塔顶,翘着二郎腿,舒展身体:我可是妖王级别,多的是其他妖怪献上的稀有珍酒,不过这酒烈得很,后劲很强,你悠着点儿。

蔚凌好奇:你们妖域也有王侯将相之分?

夏洲欣然一笑:没有,小妖怪都爱找大妖怪依附,真要说也算个王吧。说完他又想起什么:倒是混沌很爱在妖域称王,还修了一座城。

四大凶兽之一的混沌?

嗯,不过城修再高,菜就是菜,一样被我打得满地找牙。夏洲说得言辞凿凿,底气十足。

哈哈。蔚凌忍不住笑,笑了又继续喝酒,不知为何,每当他听夏洲讲起妖怪的故事,都让他心觉莫名有趣。

他以为妖就是妖,妖的妖生就是不断吃人,吃得多就是恶妖,吃得少就是善妖。

如今听来,是他孤陋寡闻了。

夏洲听他笑,眼睛又不受控制开始盯着他看,蔚凌给自己灌了不少酒,他脖颈又白又细,被长发遮挡些许,却掩不走那诱人的弧度,而蔚凌一心念着美酒入喉,丝毫没察觉夏洲灼人的目光。

或许是心血来潮,他抿着唇间醇香,神往地说来一句:有机会真想去妖域看看。

夏洲听他这话,一时魔怔,看蔚凌抱着怀里酒壶,眼中尽是那城里灯火光彩流离,好一会儿,蔚凌总算察觉夏洲在看他,那柔软的睫毛轻轻覆盖双眸,有些迷茫地朝夏洲看过来。

他近在咫尺,似柔光一片。

夏洲干干脆脆地靠近他,趁他还没回过神,指尖穿过他温润黑发,挡住他的退路。

猝不及防间,唇被夏洲堵住。

蔚凌那双乌黑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睁大,他想说的话语被趁机探入的舌尖缠得干干净净,夏洲接近于粗暴地掐住他撩人的颈子,不让他逃跑,一阵混乱,手中酒坛被打翻,他被夏洲按倒,越吻越深。

秋天的风微寒,吹散了尘世间灯火阑珊。

酒香涣然,沉沉落下,蔚凌想自己一定是喝醉了,才这般地放纵着,放那妖邪侵入,放自己甘愿沦落。

夏洲的妖气如此浓郁在他唇间散开,神奇的是,他并没觉得害怕,也没觉得抗拒。

他越走越偏,亦没想过回头,可他唯是一心不甘,不甘承认,不甘依附,不甘随波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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