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求你了夏猫猫别乱跑呜呜。墨池只能欲哭无泪,穷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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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蔚凌和余挽风寒暄完,夏洲和墨池早就没了踪影,密林外的空地上只剩下两匹马漫无目的的吃草。
袁椿晃着胳膊,感叹道:哎呀,两位大人速度还真快,对出猎还真是热情十足,恕小女斗胆,仙尊既然落了单,不如与小女同行如何?
蔚凌远看了一眼山林,这封妖的结界完好无缺,夏洲虽然人进去了,却没使上什么妖力,他气息本来就淡,不使妖力更是无从寻来,眼下要在这林间找他,堪比大海捞针了。
好。蔚凌对与谁同行倒是不介意,只是这林间可有大妖怪?
袁椿嘿嘿道:本来没有,林子里不仅被封妖结界压得密不透风,里边儿的小妖怪还都是苟延残喘,美其名曰猎妖大会实际上就是躲猫猫,只要能找到,三岁小孩儿都能猎。
蔚凌奇怪:听说猎妖大会是要试炼新入太历院的弟子,按袁姑娘的说法岂不是成了逢场作戏?
蔚大人,猎妖大会只是噱头,到底谁才是猎物,说不清呀。袁椿疑神疑鬼,半捂着嘴靠近蔚凌耳边:你猜,郭家会不会想办法偷偷干掉我们?
距离太近,蔚凌稍微让开了些:余挽风亲自坐镇,郭家敢动?
袁椿眼含笑意:我也这么想过,郭献侯垂死挣扎,把压箱底的宝贝都翻出来献给余太师,说不定太师心情好,留他一命?
袁椿说的话似乎在验证之前夏洲的猜测,如今几乎可以确认,郭献侯那里藏着的东西是苍麟的鳞片,太历院追求至高的仙法境界,对他们而言,确实是心心念念的宝贝。
但是,落在太历院手里会有什么后果,蔚凌细想不出。
可是说也奇怪,之前你们在郭家大闹一场,咱们太历院去收拾的烂摊子,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地下室里的好东西竟然被偷了空!袁椿拍了拍脑袋,露出无奈的表情。
蔚凌心里一惊,向袁椿看去:偷空了?
是,也许是被他藏起来,也许是有人渔翁得利哎呀,这无凭无据的我也没法儿猜,总之又得挨骂咯。
不可能。
当时太历院分明包围了郭府,谁能在如此强大的法侍驻守下无声无息地转移苍麟的鳞片?
不仅如此,郭献侯今天可是打着空手来的,我看他已是破罐子破摔,注定要拼上老命。袁椿回以蔚凌一个爽朗的笑:仙尊且看好了。
第74章 在林间
密林场中弥漫着一股潮湿腐朽的发霉气味,结界镇下,仍旧是散不尽氤氲在其中的妖性。
墨池追着夏洲到低谷中,令他在意的血腥味总算涌进了鼻腔,而后,越是往里走,越是浓烈,周围弥漫这雾,地面湿气很重,枯死的枝叶陷在泥里,盘成阴紫厚重的泞,他一语不发老实跟在后面,靴子踩过的地方有些陷,怪恶心的。
而夏洲似乎早就注意到这点,他虽是走在前面,却步步带着黑色烟尘,泥泞沾不上他,草丛也随他步过枯萎,看着像散发了妖力,可墨池察觉不到分毫,只在心里感叹,梼杌还真是一只讲究的妖,竟会介意泥泞脏了他的靴。
墨池问他:夏猫猫,你动了妖力,不怕惊动外边的结界吗?
夏洲根本没往心里去:小问题,不碍事。
穿过树丛堆压得山道,再往前走是一块草地,遥远的阳光穿过林间照耀,把雾霭染上淡淡的光,在这片空地上稍微轻薄了些。
墨池以为见了光,终于松口气,可眼睛往前一看霎时间又陷入呆滞。
那草地上横七竖八摆了些血淋淋的块,钢丝如蜘蛛网一样斑驳在雾里,印染血色,幻化成一层薄红色的膜。
挂在上面的血凝固不了,一滴一滴地往下滑落,墨池看着有些反胃,捂着嘴把脸转向一边。
夏洲瞧着那些钢丝,正欲绕道走,墨池却说:是沈非欢,一定是他,他又在滥杀无辜。
我猜他是不想被人打扰,所以布下这些钢丝,撞上去嗖嗖两下,就能削成肉块。夏洲伸手碰了一下,细如蛛丝的凶器极为锋利,轻轻带过都能伤人,夏洲指尖沾了黑烟,无声无息从上面划过,烟尘散落,穿插在林间的钢丝却在生生震动。
像是在告诫自己的主人,有入侵者来了。
夏洲来了劲,在钢丝上反复折腾一阵,他细长的手指一次一次被割成黑烟,又在垂下时迅速还原,反复几次,这横在眼前骇人的丝线就像琴弦一样,被他拨得震颤不停。
阳光零碎,在波折中闪烁,耳边徘徊着宛如群虫振翅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墨池捂胸口问。
夏洲莞尔,随手一挥,斑驳的钢丝全被黑烟缠上,很快就被吞噬得干干净净,他就这么瞧着自己的杰作,意犹未尽地说:打招呼。
墨池道:打、打什么招呼?
夏洲往前走了两步,目光瞥过周围草丛,这里草丛高度刚过小腿肚,尸体堆在里面不易发觉,粗略看看,里面躺着的人大多穿着朴素的衣服,不像是太历院那些出猎的新晋弟子,何况伤口干净利落,没有别的打斗痕迹
他故意放了钢丝,自己躲在里面干坏事,有人闯进这里,他也能有所察觉。
墨池拍掌:原来如话还没说话,他唐突停下,察觉背后多了一个身影。
夏洲停了手,微微侧过身开。
沈非欢就在不远处。
这可不怨我。他看了眼满地残骸:这里阴气重得很,他们鬼鬼祟祟跑来我猜是想招大妖怪,可森林里突然窜出来一只熊,他们打不过,抱头乱窜,一个接着一个往钢丝上撞,赶着去死我是拦也拦不住怪可怜的。
说完这一句,他听见了墨池拉弓的声音,锋利的箭矢对着他,不偏不倚也不颤。
沈非欢,你休要颠倒是非,今天猎妖大会与你何干,你为何也在这里。
沈非欢诚实回答:猎妖大会里全是些人畜无害的妖怪,有意思吗?为了刺激刺激,我可是带着大礼来的。
墨池厉声问:什么大礼?
沈非欢笑而不答。
沈非欢。夏洲唤他一声。
正是我。沈非欢转过脸来:夏阁主,久仰。
夏洲把他往眼里认真看了一会儿,迈着步子走过来,沈非欢开始还能稳着不动,但夏洲到了他面前,他还是茫然退了两步。
夏阁主,我乖乖来见你,自然是愿意与你交心而谈,你别凶巴巴的,看着怪吓人。沈非欢收起笑容,露出一副害怕的模样。
夏洲道:你是聪明人,知道藏不住,乖顺总会招人喜欢,有些事我心里好奇,下手轻点儿便是。
沈非欢小心翼翼又退后一步。
上回听白烈讲,我就觉得奇怪,你的故事听起来似乎少了什么很关键的东西。夏洲说话慢,眼中似乎弥漫了大雾,他那仿佛与身俱来的压迫感别说是沈非欢,就连旁边墨池都不觉一身冷汗。
杀意浮现时只有一瞬,沈非欢来不及逃,黑色烟尘聚起的长刺已经拔地而起,从他小腿肚戳穿,从大腿顶出来,他浑身一震,再来便是穿过了腹部,胳膊,肩膀,鲜血一瞬染红了他的衣服,可那黑刺没有退去,就这么洞在他的身体里,把他钉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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