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开?萧时泽抬眸略带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是。小德子不敢多言,退至萧时泽的身后默然站立着。
传闻王一啸的武功在南疆数一数二,届时灯会,皇上要出宫与民同乐,共赏灯会上的表演, 是王一啸最好的下手时机。小德子默默思量一定要多带上几名高手, 不然到时候自己可能就要以身挡刀,为国捐躯了。
另一边, 祁决和苏明御并坐在屋内的坐榻上, 窗外是纷飞的初雪, 飘落在屋檐、窗棂、台阶上, 茫茫一片皓色, 如炉烟蒸腾,却是带着冷意。
坐榻的中间放着一张桌子,本是将坐榻分成了左右两处,可两人非要挨着坐着,将另一处的位置视为洪水猛兽般。
祁决斜靠在坐榻上,双腿随意地弯曲着,膝上枕了一本书。他指尖翻动着书页,轻声念着书中的内容。
苏明御懒懒地靠在他身上听着,剥了一旁的橘子塞进他的嘴里。
院内的橘子比较晚熟,初冬是最好的食用时间。
苏明御时常盯着祁决的嘴唇看,单薄的嘴唇在吃东西时总有种别样的韵味。
南疆的功法以狠戾为主,传闻中的阴阳册似乎就是南疆失传已久的功法之一。祁决清声念道:其修炼之道正如传言中的葵花宝典一般,需自断
苏明御收回视线,淡声道:原来真的有类似阴阳册的存在。
这只是本古书,还是民间异闻录,极有可能是杜撰的。祁决道:毕竟一个月前我们去了南疆也没听到过类似的说法。
苏明御看见祁决嘴角的一点橘丝,凑上去亲掉了它。
祁决轻咳了声,捏着他的手把玩着。
南疆的普通百姓自然不会知道,苏明御打开王一啸的画像,是从南疆府上王府上搜到的,看上去不过十一二岁,可惜只有十年前的画像,就算遇见了也认不出来。
雪际灯会,一般人都会选择这个时候出手吧。祁决轻声道。
嗯。苏明御应声道,往祁决的方向更贴近了几分,将脑袋耷拉在他的颈窝里,祁决伸手搭着他的腰,在他额上落下一吻:怎么了?
有点累。苏明御的声音带着几分倦意。
这两日刚入冬,雾山派里的大小事务都需筹备,南疆的事情又要收尾,加上圣明教,两人都忙得昏天黑地。
别说亲近了,夜里都没时间休息,就坐在坐榻上,一人眯一会儿,半个时辰后让对方叫醒自己,一整夜下来,也只轮流睡上一两个时辰。
不过在这种氛围下,两人的关系却反而更为亲密。
以往苏明御经常会在一些事上有所隐瞒,现在忙成这样,就连圣明教内部的事祁决也在旁边给他出主意,雾山派的大小事端亦是如此。
两人的心从未如此贴近过,就像浑然一体,密不可分。
如今事情总算忙完了,可还要找到王一啸,将这个隐藏的祸患早日摒除。
苏明御抱了一会儿祁决,鼻间充斥着他身上极淡的松花香的味道,仿佛从他身上得到了无限抚慰。
两人从坐榻上下来,去床上休息了好几个时辰。
天色都黑了,窗外的雪还在落着,两人清醒了过来,身上的倦意已散,苏明御搂着祁决,声音中带着几分慵懒,轻声道:现在就算天崩地裂,我也不想离开这里,哥哥,我好喜欢你。
他轻轻地吻着祁决的脖颈、锁骨,祁决将他的碎发拨到耳后。
我也喜欢你。祁决亲了亲他的脸颊。
四目相对,交换了无数个吻,甜腻的,轻柔的吻,像永远也亲不够似的。
这种简单的触碰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亲近,令人着迷。
两人腻歪了许久,直到夜色更深了一分。
府内晚膳的时间已经过去。自从他们忙得衣不解带后,从来都是什么时候饿了,什么时候叫下人去做饭。
此刻两人看着朦胧的月色和窗外的雪景,祁决对苏明御道:要不要出趟府?
*
街上已开始了雪际灯会的装潢,有人架着长梯在沿街的商户门口挂上了花灯,纷飞的落雪扬起的寒风将灯笼吹得微微摇晃。
三日后便是雪际灯会的日子,皇城内最大的酒楼旁已搭上了戏台,几名杂技正在练习着顶碗。
苏明御自从大病初愈后总是畏寒,祁决拢紧了他的锦裘,握着他的手将其揣入怀里。
街上大多都是小吃摊,只有中间夹杂着一个货摊,摊上卖着鹦鹉,雪獒和狸猫。
祁决似乎很感兴趣,驻足了好长一段时间。
哥哥饿吗?苏明御问道。
有点。祁决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去吃饭吧。
苏明御看他模样,笑道:哥哥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隔壁的点心铺排个队。
不必了。祁决拉住他的手:你那么怕冷,我和你一起去。
这才初冬,也不是特别冷。苏明御轻声道:我很快就回来。
祁决这才放他离开。
摊贩看了看他们二人,很轻易地揣测出了他的身份,将一笼狸猫递给他:祁少主今日大驾光临,这点小心意还请收下。
在下心领了。祁决推拒道,神色中带着些许遗憾:我不太适合养猫,小时候种些花草都枯死了。我不想平白毁它性命。
他转而疑惑道:商家是如何猜出我的身份的?
皇城内如此恩爱的眷侣就算是男女夫妻也少啊。
祁决摸了摸鼻尖:新婚燕尔,大多如此。
是吗?可我记得赐婚的日子,不是都过去大半年那摊贩兀自回忆,没有察觉到祁决脸上略显尴尬的神色。
良久才不再纠结,又下意识地开始介绍起摊上的各色家宠:这只花狸猫叫小凤,花色橘黄相间,你看它的眼睛
公子很爱猫吗?正说话间,身后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一名姑娘的怀里抱着只浑体雪白的猫,眼含笑意地看着祁决。
姑娘的动静那般小,方才我光顾着和这位公子说话,竟没发现。
我也未曾察觉。祁决淡笑道。
这名女子的领口处围着一条厚厚的丝巾,穿着却很单薄,令人难以区分是冬日的打扮还是秋日的打扮。
姑娘穿那么少不冷吗?摊贩问道。
为了筹备三日后灯会上的惊鸿舞,冷也没有办法。之后还要穿更少的在台上跳。那女子嗔怨道:你们男人不都喜欢这样吗?
祁决自觉难以插话,也没有兴趣接话。
会玩毛球吗它?摊贩拿出专用的逗猫球逗雪白的小猫,却被它一爪子拍落到地面上。
毛球滚落到祁决的身旁,祁决俯下身将其捡起,递还给摊贩。
多谢,多谢。摊贩忙道。
公子要是喜欢,我住处还有一只白猫生了好几只小猫,跟我过去看看吗?那女子插话道:我送你几只。
祁决不似方才那般冷漠,打量了她两眼,道:姑娘怀里的这只就挺可爱的,叫什么?
小雪球。女子失神地望着祁决的侧脸,道:公子要抱抱看吗?
好。祁决伸手接过,摸了摸它的毛发,骨节分明的手指融入雪白的毛发之中,带着一种柔和的美感。
小猫满足地眯着眼,一双粉嫩的肉爪搭上祁决的锦裘,就像想伸个懒腰却没有舒展开,又倦懒安顺地趴在原地。
祁决情不自禁地伸手挠了挠它的下巴,眼里一片温柔之色。
我住处内新生的小猫更可爱,公子
我跟你去看看。祁决没再拒绝,他走至摊贩跟前,压低声音对摊贩道了句:劳烦店家和我家那位说一声,我稍候自回府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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