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房间就在对面郁晔眯着眼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慵懒的神态像极了高贵的猫主子。
他一边说话一边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晚饭之前,没事別来烦我。
祁司微怔, 难以置信这人大费周章地把他抓过来, 如今就这么丢在一边不管了。
你放心让我一个人待着?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郁晔回过头,嘴角扬了个标志性的痞笑,想必像你这样胆小的人,也不敢自己跳进海里去喂鲨鱼吧?
再说了郁晔微微弯下腰, 手撑在门框上,神情莫名有些阴郁。
他低头凑近祁司, 低哑的嗓音中透漏着些许疲惫:为了蹲你,我可是忍着还没倒过来的时差熬了一天一夜。
直到听到对面传来关门的声响, 祁司才稍稍回过神来。
总而言之,现在他的确是逃无可逃,在祁凯盛那边将财产移交完毕之前,郁晔这狗东西是不可能放他走的。
倒还不如放宽心,就当在游艇上度假算了。
长途跋涉从M岛回到C市,再从C市被绑到这里,这一切简直就像是一场梦一样。
祁司这会儿没心情去想网上已经如何如何炸开了锅,关于他对温以辰的恶语相向、关于祁氏的灰色产业调查
他简简单单冲了个热水澡,甫一接触到柔软的床铺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殊不知在这方与世隔绝的小小天地之外,此时此刻的C市已经是腥风血雨。
宫策沉着一张俊脸,看着祁氏别墅前一众排列开的黑衣保镖。
人呢?
宫总,人、人黑衣保镖看了一眼他冷若冰霜的脸色,还是颤颤巍巍地说了实话,人已经被我们少爷给带走了。
带走了?宫策眯了眯眼,显然不悦到了极点,当初合作的时候可没有说过他能擅自将人带走。
他剑眉紧蹙,再次播出郁晔的电话号码,只可惜那边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只见宫策本就锋利的眉眼一瞬间如乌云摧城般迅速阴沉下来,吓得人连气都不敢出。
带去哪了?他沉声质问。
不、不清楚。黑衣保镖连忙摇摇头。
不清楚?宫策显然不信他的话,冷声吩咐身边跟着的特助,把电话转给艾里克。
漫长的国际通话提示音后,拨通的电话终于被接起。
喂,宫先生?电话那头正是郁晔的生父,雅典娜的创始人艾里克。
艾里克,很抱歉这么晚了打扰你。宫策公事公办的语气里掺杂进了一丝极具逼迫性的质问意味,但是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件事情,你的儿子郁晔违反了我们当初的约定,私自带走了祁凯盛的独子祁司我想我有理由向你讨要一个说法。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艾里克似乎也对这件事并不知情。
抱歉,宫先生,这件事情待我先让助理去确认一下,稍后再给你回复。
别让我等太久宫策沉沉地吐了一口气,否则雅典娜无论如何也别想从我手里拿到祁氏那20%的股权。
明白的,宫先生。艾里克那边挂了电话。
宫策敛着眉眼,盯着祁宅里来来往往的黑衣保镖,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复杂心情。
他想报复祁氏的心情不假。
温以辰的怂恿唆使和祁司的背叛只是一方面,但更多是因为祁凯盛罪有应得。
想当初他刚接任宫氏、正为资金链危机脚不沾地时,是祁氏故意横插一脚,爆出旗下女星丑闻,惹得宫氏内部动荡,差点让他的努力功亏一篑,
如今他做出还击,不过是因果报应。
再说了,要是祁凯盛清者自清,没做过那些腌臢事情,又怎么会心虚到跑去国外?
宫策和艾里克的合作其实很简单,说到底不过是各取所需。
宫策的目的是想让祁氏名誉受损,这样一来,圈内双巨头的宫氏就能顺理成章地独占鳌头,艾里克则是想继承祁氏在国内的一切资源和人力,并以此作为打开国内市场的枢纽。
宫策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将自己搜集到的有关祁氏灰色产业链经营的证据上交到了调查局。
祁凯盛听到风声后做贼心虚,当即订了机票连夜飞往国外,正是在他走投无路的时候,艾里克以雅典娜的名义提出了对祁氏的收购。祁凯盛名下账户被冻结调查,当时手头正紧缺,几乎是不加犹豫地立马答应了,就这样将自己苦苦经营数年的公司转手让人。
一夜之间,祁司从高高的云霄跌入泥潭,祁氏经营灰色产业链的丑闻也在国内沸沸扬扬。
宫策做了他想做的一切,可奇怪的是,他却并没有体会到意料之中的报复快感。
因为祁司非但没有退无可退地回到他的身边,反而不受控制地离他越来越远。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祁司迷迷糊寓言糊醒来的时候,差点没被沙发上叠腿坐着的人给吓一跳。
你怎么进来了?瞪着黑暗中如雕塑般伫立的郁晔,祁司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你又没锁门,我怎么就不能进来了?郁晔颇为无赖地耸了耸肩。
祁司懒得和他胡搅蛮缠,摁开床头的灯,抬头一看墙上的挂钟,竟然已经接近晚上十点了。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受到饿。
祁司翻身下床,正准备下楼去弄点吃的,就见郁晔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瞧。
你就穿成这样睡觉?郁晔神色不明地眯了眯眼。
祁司低头看了看自己,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反正他身上的T恤够大够长,能够完全地遮住大腿根部,只露出底下一截直而白皙的腿,因此穿不穿裤子也没什么区别。
再说了,要怪也只能怪郁晔,谁叫这房间里全都是花里胡哨风格的衣服,他只能把这唯一一件白T拿来当睡衣。
祁司没去管他莫名其妙的质问,径自迈开腿朝着门口走去。
等等郁晔抓着他的手腕将他扯回来,眸色很暗,没了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样子,不容拒绝地开口,换件衣服再下去。
没等祁司应声,这人就自顾自地将他推到衣柜前,随手挑了两件捂得严实的长衣长裤。
祁司:
这位爷,请问您知道现在的季节是夏天而不是秋天吗?
然而祁司作为一个人质,还得时时提防郁晔把他扔海里,因此只能妥协。
还没等下楼,祁司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咖喱香味。
等他走到餐桌前,更是被一桌的美味佳肴给惊掉了下巴。
游艇上的侍应生恭恭敬敬地为祁司拉开椅子:祁先生,请。
祁司有些忐忑地想,郁晔这是什么意思,好吃好喝地招待他,暗示他这是最后一顿晚餐吗?
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动筷,就见郁晔施施然在对面位置上坐下,自然无比地拿起叉子开始进食。
祁司实在是饿得眼冒金花,心想宁愿被毒死也不愿意被饿死,没多久就跟着大快朵颐起来。
吃完饭,郁晔优雅地擦了擦嘴,从旁边侍应生的手中取过平板,手指轻点几下,递到祁司面前。
祁司莫名地看了他一眼,接过平板,只见上头飘着几个大字:季佑廷疑似人设崩塌,私下耍大牌,机场砸记者录音笔?!
祁司点进热搜话题里的视频,只有短短十秒,但是很清楚地记录下了季佑廷的一言一行。
这人脸上架着硕大的墨镜,身边连个助理都没有,推着行李箱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偏偏媒体记者如潮水般堵在他的前面,让他寸步难行。
视频前后并不连贯,中间也不知道被剪掉了什么,最后几秒的时候,只听见这人骂了一句滚开点,然后从记者手中夺过了一支录音笔,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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