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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止思考一瞬：“窘迫？”
简寒彻底笑出了声，但是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是认真的。
他大概是从来没有过害羞的情绪吧。
她很奇妙地理解了他的逻辑，他以为她生气，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误伤”他。
“我没有生气，不过有时候会犯蠢，不是故意欺负你。”
“而且，你是我高高在上的上司，不用跟我道歉。”
苏止敛眸：“简小姐是来实习的客人。”
室内沉寂几分。
他侧过头，发现简寒红了眼看他，不由得骇然：“怎么……”
【原来苏总心里是这样想我的！我努力了那么久，才通过面试进了公司，在苏总眼里却还只是个客人吗？】
她坚强又脆弱地擦掉脸上的泪水，大步走出总裁办公室，关门。
门内，苏止：“……”
门外，简寒：“……”
哎。
第10章
苏止线（三）
成年人没有隔夜仇。
简寒坚信自己最新领悟的原则，在第二天遇见苏止时，对他微笑鞠躬，“苏总早上好。”
苏止愣了一下，点头：“早上好。”
午休吃饭，简寒站在公司楼下，微笑鞠躬，连语气也没变：“苏总中午好。”
苏止怪异地盯了她一眼：“你好。”
下班时间，简寒收拾好背包，等在电梯口。苏止走近，她稍稍鞠躬，微笑道：“苏总拜拜，明天见。”
苏止：“……嗯。”
彭总助忍不下去了：“简寒！你一整天都跟苏总笑眯眯的，有病吧？又想到什么坏主意了？告诉你，离我们苏总远点！不然我打电话告诉你爸妈！”
简寒看了眼一旁置身事外、按照正常程序尴尬的苏止，心下惊讶。
他怎么会尴尬呢？他不应该觉得她很特别吗？
简寒感到怪异，迅速归因，低声对彭总助叮嘱：“总助，别总骂我，尤其是在苏总面前。我在追求他，你没感觉出来吗？”
社会形象太恶劣的话，对攻略肯定会有影响。现在为止很明显，苏止喜欢的是工作认真，能力超群、在日常生活里却有一些马虎反差感的可爱女孩，而不是实打实的失败者。
彭总助诧异地看她。
她这几天搞的那些旁门左道，竟然是在追人？他还以为只是纯粹的献殷勤。
“……我没感觉出来。”
简寒皱眉思索：“不应该啊，我以为那么明显大家都知道了呢。”
彭总助无语片刻，觉得不能怪他，明明就是简寒有问题。
“在你眼里，问好是追求，还是泼咖啡是追求？”
“除了泼咖啡不是故意的以外，”简寒真诚地望着他，“我真的已经突破自我了，之前我从来没和男生这么主动过。”
彭总助：“……”
“你，没谈过恋爱？”
简寒瞳孔地震，后退两步：“谁说的？我谈过很多！超级……”
她及时截住话头，瞥了一眼靠在栏杆上刷手机等他们的苏止：“当然！也……没有那么多，我还是很深情专一的。”
“噗嗤”一声，简寒茫然转动视线，发现彭总助拳头掩着嘴笑了。
他拍了拍简寒的肩膀，不甚在意的语气：“真是年轻人啊，努力吧。”
什么态度？他觉得她不可能追到苏止？
简寒眯起眼睛，觉得自己被小瞧了。彭总助显然不知道，苏止这类总裁都喜欢“特别”的女孩。
靠她自己或许不行，但她手里可有剧本啊。
＊
突然被通知出差去槿海市。
“为什么？”
她昨晚熬到两点才睡，上网找了市面上所有霸总小说，今天已经做好准备按套路《玩火》了。
出差可以，为什么是和彭总助？
彭总助看了眼表：“还能为什么？我要去槿海出差，你是我的秘书，你不跟着去，难道还能给你放假？”
他道：“这也是苏总的意思，他说想让你出去冷静冷静。”
简寒满头雾水：“我没不冷静啊？”
彭总助像是第一次在中间处理这种关系，有些为难：“也别的没什么，就是苏总觉得你们不合适呗。”
简寒追问：“他本人这么说？”
彭总助挠挠头：“也没有，我猜的。”
简寒撇了撇嘴，无奈摇头：“那你猜错了。他对我超感兴趣。”
彭总助：“……”
他翻了一个超大的白眼。
简寒叹了口气，收拾要带的东西。
哪有女主角被迫离开攻略地点的呢。
彭泽不耐：“动作快点！”
简寒复又叹气，低眉把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股脑塞进背包里，只听里面的系统连连惊叫：“地震了地震了？”
“……简寒！你下次能不能好好放东西！我家快被你压塌了！”
秦依依穿着精致的小香风套装姗姗来迟，一面踩着细跟鞋走路，一面涂着薰衣草味的护手霜。她香喷喷地经过，又倒退几步停在简寒办公桌旁，扫了彭总助几眼，问她：“不是吧？你被开了？”
彭总助眉头一压：“来得这么晚，还好意思问？赶紧把东西收拾收拾，我们要出差了！”
秦依依表情立刻极不情愿，半死不活的：“啊？出差？怎么不提前通知？我连行李都没收拾！”
“不用带行李，吃穿那边都会提供。”
“提供什么衣服？”
“疏南公益文化衫。”
秦依依两手捧脸，惊恐状：“我就知道！我不想穿啊！”
她拎了拎简寒的卫衣帽子：“你说句话啊！”
简寒木讷地与她对视一下，没有反应。
她正在深入反思自己哪一步走错了，为什么剧情会想要把她和男主分开。正常来说，男女主互有好感，整个世界都会拼命成全他们，而不是把他们分开。到底哪里不对？无论怎么想，她的解决方式都堪称完美啊。
果然是本人太普通了的问题吗？
不行，没到结局，不能轻易断言。不就是个副本插曲事件吗，快点走过去不就能回来继续攻略了？
＊
出差去槿海是代表疏南总部出席公益活动。
简寒和一脸生无可恋的秦依依穿着疏南的宽大文化衫，跟在彭总助身边，听他用乡音和受到资助的家庭对话。两边聊得很热闹，很亲切，眼前穿着白色短袖的彭总助和公司里趾高气昂的西装版彭总助一点也不一样。
比起实地走访的彭泽，简寒和秦依依更像是撑门面的，除了帮他买几次盒饭，都没帮上什么忙。
闲着闲着，简寒有些走神，思考中午要吃什么，等会儿坐车前一定要去洗手间上厕所。
目光一转，和角落里蜷缩的女孩对上视线。她是这个家里受到疏南关照的对象，主要资助她读书。
简寒试着对女孩笑了笑，不料对方像没看见一样，将头埋进膝间，只露一头毛躁打卷的短发。
家里的妈妈看见了，尴尬地对简寒解释：“我们家这孩子有点内向，不是故意的……”
简寒表示不在意，离开之前盯了一下女孩伤痕累累的手。青春期吗？好像她读书的时候，也遇到过常常割伤自己的同学。
秦依依纳闷地也跟着她看了一眼：“什么啊？”
简寒像和现实世界里的朋友一起时一样，拉起秦依依的手往前走。“没什么，只是感觉人的手被创造出来，不是为了产生伤害，而是为了像这样牵在一起的。”
秦依依脸上有几分嫌弃：“幼稚，无聊。”
简寒“哦”了声，便要松手。秦依依捏着她的小指，侧头看着路旁的繁花，故作平常：“牵都牵了，就牵着呗。”
三个人走路，两个女孩牵在一起，彭总助便落单了。
简寒朝他递过衣服上的抽绳，“总助，要不你扯着我这个？”
彭泽懒得理她，随嘴嘟囔一句：“小学生吗你们。”
简寒远望连绵的山，云层层叠叠，像凸显轮廓的幕布，热烘烘的风吹在面庞。她道：“槿海没有海，和真心没有心一样诈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