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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沉默了下,虽然还想问他们为什么分居,她身边有其他在照顾她的人吗?她最近遭遇了什么?物理刺激还是精神刺激?
但这些问题和隐私太接近了。思考再三,他选择保守。
“去做一下检查,做完拿着报告回来找我。”
连续和几个机器打交道,简寒恍恍惚惚站在地上,等许时桉拿报告过来。
他拧眉看了简寒一眼:“你真没骗人?”
简寒伸出手指发誓:“我真的是十年前的人。”
许时桉的表情于是更加沉重。
简寒吓了一跳,她不会真的有什么大病了吧?
她已经在猜测是不是未来的女主死了,她才有这个机会住在她的身上完成【活动剧情】的。但转念一想,乙女游戏应该不会有这么灰暗的情节,不然这个【活动剧情】他们打算什么时候上?万圣节吗?
“我……病得很严重?”
许时桉把报告单递给她,黑白图片她看不懂,但最下面的检查结果她认识。
【一切正常】。
回到诊室,医生看了报告单,也问了和许时桉一样的问题。
于是简寒再次把她的几根手指摆出来,保证自己不会在这种事上骗人,给大家添麻烦。
医生点点头:“但如果你不是受了外伤,脑内也没有任何异样的话,你就该考虑考虑精神问题了。你有抑郁症吗?”
“我没有。”
“好。”医生看向许时桉,“再带她去检查一下吧。”
在医院来回奔波到了后半夜,整整一叠的检查报告证实简寒是个里里外外都很健康的正常人。她只是忘了十年的记忆。
医生让她在门外等着,单独和许时桉说:“有可能是隐性肿瘤压迫了脑神经,去其他医院看看吧。”
许时桉深呼一口气,颔首。
医生还是多嘴了一句:“你确定她没骗人吧?”
许时桉只是颔首。
两人从医院离开,脑子都昏昏沉沉的。黎明的光隐隐从边际透到上空,车程寂静无声。
一回到家,简寒就奔着卧室的床去了。她被折腾得不行,中间还为了做仪器催吐过,现在胃里像装了铁一样疼。
躺进床里不久,许时桉在台灯的光里递来温水与药,坐在床边吸吸鼻子。
简寒把药吃了进去,心中稍安,有了精力去慰问他:“你感冒了?”
“……嗯。”
“吃药了吗?生病很难受的。”
“吃了。”
他声音也听着不对。简寒起了疑心,拍开大灯看他,果然在哭。
她惊在那里,半晌才坐到床上。
“……你怎么了?”
许时桉擦了擦眼泪,起身要走。简寒两只手拽他,“干什么去?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
许时桉摘下她的手,一如既往地寡言:“抽烟。”
他在卧室门口停了停,背影好似浓缩的黑夜。他最终没有走,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打开阳台的门。
他就这样一直抽到破晓。
简寒起初坐着陪他,后来撑不住,躺着望他,时间一长,就着那个姿势睡了过去。
第二天,许时桉叫她起床,说是还要去医院。
简寒表示不满:“我跟你保证了快十遍,你为什么就是一点都不信我?”
许时桉给她剥了一个鸡蛋,放进她的粥里。
和许时桉交往以后吃了很多次饭,但没有一次吃早饭。她触景生情,想起了他们之间早饭的关联,那只会笑的干干净净、活泼可爱的大狗狗。
于是问:“小千呢?还养在你父母家里吗?”
许时桉垂着眼睛道:“已经死了。”
他的声音太过平静,简寒心脏一缩:“……对不起。”
剥好剩下的两个鸡蛋,许时桉把它们放在干净的碗里,用纸巾擦了擦手。
“我相信你。”
他指的是失忆的事。
“……那我不去医院了。”昨晚折腾的痛苦,简寒不想再经历一次。
“检查一下你的病因,这次如果也检查不出来,以后就不去了。”
简寒多少看到了点盼头:“你说的?”
“嗯。”
“那好,我去。”
又是一上午检查过去,医生的结论也是一样。不然就是脑袋里出现了一些隐性疾病,不然就是她在骗人。
问了些隐性疾病控制的事,许时桉出了诊室,将椅子上半死不活的简寒搀扶起来。
“去看看你的胃?”
简寒摇头。
看胃又要做检查,她不想。
反正只是游戏里的身体,只要吃点止疼药保持不疼就够了,没必要花心思调理。如果实在严重,就跟系统抽一下治疗包修改健康数值,反正她不要再检查下去!
许时桉见她实在坚持,便不强求。他在她面前蹲下,说:“上来。”
简寒犹豫了一下,趴到他的背上,让他背着。
医院里路过的病人和护士都有些吃惊地看着他们,很快出于社交礼貌收回目光。
简寒问:“你现在已经过气了吗?”
“什么气?”
“就是你的粉丝和观众们,都不记得你了吗?”
“我没有那种东西。”
“你之前有啊。”
“不记得。”
简寒反思了一下自己:“是因为我吗?你和我结婚了,他们都脱粉了。”
“不是。”
“那是怎么回事,你应该很有名才对啊,你球打得那么好,肯定是世界冠军了,为什么都没人认识你了?”简寒感到不解,正常的乙游,会给男主一个如此萧索的未来吗?
“……你很失望?”
第120章
许时桉线(二十五)
“我没有,我只是奇怪而已。”
到了停车的地方,许时桉把她放到后座,让她躺着。
简寒似乎是胃有所好转,有了力气在那对他信誓旦旦保证:“我不会对你失望的,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你。你看,我都嫁给你了!”
许时桉坐到驾驶位,调了调后视镜:“是你提的离婚。”
很多次。
“……那也肯定是我在和你赌气!我才不会和你离婚呢。”
“你没有赌气。”
说完这句话,许时桉启动车辆。他放在一旁的手机亮了一下,是有人给他发消息。但他没有看。
简寒在后座酝酿很久,鼓起勇气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离婚吗?”
他说得坦然:“因为你不爱我了。”
“……但是,不爱也是有原因的,你了解过吗?”
“我问过,你说我老了。”
这话有点伤人。
她出于良心,开导了一句:“没事,你老了,我比你更老。”
坐电梯上楼,家门口出现了意料之外的人。
简寒看着一头利落短发的萧优,惊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好半天,才叫了声:“优优……”
萧优面无表情瞥了许时桉一眼,上前拉住简寒的手,担忧地问:“他还是不同意吗?有没有纠缠你?你脸色这么不好,他没欺负你吧?”
许时桉也不跟她打招呼,越过她拿着钥匙开门。只听门锁清脆的一声响,他将门推开,走了进去。
简寒从许时桉身上收回目光,和萧优对视,话不知从哪说起:“发生了很多事……先进来再说,好吗?”
“好。”
萧优进门以后,很自如地找了双拖鞋,并把外套脱下挂到墙上。
“小寒,我给你发消息你怎么都不回的,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许时桉对你做什么了。”
许时桉往桌子上放装了热水的纸杯,闻言力气重了重,他看向简寒,眼里仿佛有冰碴:“冰箱里有吃的,你自己招待。”
说完,他就回了她的房间,不,是他们共同的卧室。
萧优忍不了他这个态度:“我又没让你招待!给谁臭脸看啊!真是!”
简寒抚了抚她的后背:“好了好了,别生气,优优。”
萧优撇嘴翻了个白眼,缓了一会儿,态度温和下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