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呢?
他发现他心中一片空荡荡,剩下的只有害怕。
以往的他,绝不是如此。
他目标清晰,每走一步都有着自己的盘算。
段怀啼睁眼看着房顶,目中一片茫然。
鱼忘时回到客栈的时候,发现段怀啼屋子里竟没有点灯,黑漆漆的一片。
走近了才发现,竟连房门也是开着的。
鱼忘时心下一惊,以为是天邪宗来了人,只怪自己大意,连忙从乾坤袋里拿出照明的明珠。
只是手还未伸进去,忽然感觉门后角落里有团影子,鱼忘时立刻出手,想着不论如何先擒了人再说。
对方吃痛地闷哼一声。
听出声音,鱼忘时愣了一下,随后将明珠往前照了照,确定人是段怀啼,心头微微放松了些许。
你大晚上的不点灯,坐门口干什么?
少年却只是看着他,嘴唇苍白地抿成一线,也不回话。
鱼忘时见他有些呆愣,又有些捉摸不定,正欲再开口,便听见少年用嘶哑的声音说道。
师尊,我错了。
作者有话说:
呼,赶上
第57章 木雕礼物
为何我的是只小狗?
鱼忘时愣了一下, 才用有些埋怨的语气说道:你确实不对,大晚上的故意吓人吗?
不是这个。段怀啼看着他,声音很低,却很清晰,我说的是之前的事, 是我做错了, 我向师尊认错。
呃段怀啼说完这句便停住了,直到过了好一会儿, 久到段怀啼以为鱼忘时不会再搭理他了, 他才听到鱼忘时轻轻「嗯」了一声,你知道错了就好。
段怀啼灰蒙的眸子动了一下,像是被注入了些许光亮。
然后他听到鱼忘时又问:还有呢?
还有?
段怀啼怔了下, 方才的光亮也停止了蔓延。
鱼忘时看着他的眼睛道:既然要认错,那便认个清楚。
段怀啼眼珠一颤,但语气依旧小心翼翼:我不该瞒着师尊,阴无烛其实听命于我
不对。
段怀啼咬了下唇:我为了让师尊信任我,故意让阴无烛带走师尊,我再出现。
这些事都是一桩事。鱼忘时撇了下嘴。
段怀啼心知他内心的芥蒂, 怕他不快,立马又道:我对不起师尊,我愿意用命来还。
他语气加快,几乎没有停顿,双眸澄澈地看着眼前的青年。
可鱼忘时却反而沉了脸:这就是你反省了一天得出来的答案?
呃段怀啼有些茫然,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变脸。
他分明感觉到方才似乎还有回旋的余地。
鱼忘时看他这幅神色, 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答案不合格, 你给我继续反省。
见他转身要走, 段怀啼也顾不上许多, 立马伸手拉住青年的衣摆。
鱼忘时正在气头上,下意识不想理睬他,但听见段怀啼发出闷闷的抽气声,终究没忍心。
他回头,气恼地瞪了段怀啼一眼。
谁稀罕要你的命!你以为你死了,我就能安心地用水萤草吗?
呃
动不动就把「死」字挂在嘴边,你这种人最令人生烦。
呃
别以为你死了就能代表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没人会觉得你应该被原谅,没人会为你伤心,更不会有人还记得你。
鱼忘时一口气丝毫不带停歇,心底里憋的那口闷气终于发泄了出来。
等他骂完了,才发现段怀啼眼都不带眨地盯着他。
鱼忘时估计他是被骂傻了。
师尊
段怀啼缓慢地眨了下眼,道,你很怕我死吗?
鱼忘时顿了下,别过脸,没说话。
他方才被段怀啼拉住,此刻和段怀啼坐到一处。
段怀啼试探地伸出手,触及到青年的手时能感觉到对方避了下,他再跟过去的时候,那只手便没再动了。
他伸手握住。
那一刻,像是赶走了之前所有的落寞和孤冷,胸口被填得满满的。
鱼忘时并未回头,只是问道:你现在知道错了吗?
知道。
段怀啼贪恋地注视着他的侧脸,老实点头。
我不该让师尊伤心,也不该莽撞行事,让师尊担心我。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用指尖轻轻碰了碰鱼忘时的掌心。
他握得并不紧,却是将鱼忘时的手掌完全包裹,指尖轻点的动作带着些珍视,也有几分安抚的意味。
鱼忘时这才转眸看了他一眼。
不用他说,段怀啼已然望着他的双眸乖顺道:之前情形不同,如今我只想永远待在师尊身边,自然要好好活着。
这话说得略有问题。
难道他不在他身边,他就要干些不要命的事情来?
鱼忘时心头觉得有些不舒服,但他也知道,段怀啼表面乖巧,骨子里实则有着一股疯劲儿,一时半会儿也纠正不过来。
比如这会儿,他扬着漂亮的脸蛋楚楚动人地看着他,长睫小心翼翼地轻眨着。
所以,师尊能不能原谅我这一回?
鱼忘时盯着这张脸看了好一会儿。
最终,他伸出手,在段怀啼脸上掐了一把。
他道:没有下一次。
话音刚落,鱼忘时便感觉怀里有东西如滑鱼般钻了进来。
动作虽然刻意地被放轻,但因为速度过快还是磕得鱼忘时胸口闷了一下。
他还没来得及抱怨,便听见了少年有些哽咽的声音:嗯。
鱼忘时:算了,他要抱就让他抱吧。
只是,这抱的时间过分地久了,久到鱼忘时忍不住提醒他:时辰不早了,你该上床休息了。
段怀啼道:可我不困。
他双手还揽着鱼忘时的腰肢,最开始时,鱼忘时还觉得有些痒,后来竟渐渐习惯了。
鱼忘时有些无奈:你不困也要休息。
嗯
段怀啼又抱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他,只是抬头的那一刻,他小声道:我倒是忘了,师尊今日出门逛了一整天,只怕也有些困了。
鱼忘时没有多想,这段时间他本就贪睡些,离开卿雨台后,又是找人,又是给段怀啼治伤,心神本就不宁,加上今日出门,是觉得有些疲惫。
所以你该休息,我也该去休息了。
段怀啼听话地应了一声,然后望着他楚楚道:师尊如今的身体也不宜太过操劳,今日便也罢了,本是我不对,日后要出门,还是让我陪同师尊吧。
鱼忘时听着听着,这才觉察出些别的味道。
合着他以为他跟阴无烛出门是为了故意气他?
鱼忘时不知该笑还是该气,他掐了一把段怀啼的脸:你想什么呢?
他出门是为了去买些东西,回去好给六师兄赔罪,又不是因为阴无烛的邀请,只是刚好也在那时出门。
出了客栈,他就找借口把阴无烛打发了。
鱼忘时没有必要瞒着他,几句将这个误会说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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