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尔尔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消失了。
没人看到她的踪影,也没人知晓她究竟是怎么走的,她就好像凭空蒸发了一样。
就连季夏这个最后接触过她的人也同样一片茫然,毫无线索,想找人都不知该从何处下手。
他只能确定一点,那就是简尔尔是有备而来,计划了路线准备了迷香,就为了这场毫无征兆的逃离。
季夏唯一的希望,都放在了双雯身上。
她是简尔尔最信任的大宫女,她们相识十几年,是她从卫家带来的心腹。
如果简尔尔的逃离计划会告诉某个人,那么只会是双雯。
可双雯同样是这么想的。
她看向季夏的眼神充满了憎恨,最后一个见到娘娘的人是你!你把娘娘弄到哪里去了?
就连李慎都来质问季夏。
秋猎归来后,少年帝王的成长突飞猛进,季夏你太久没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只感觉似乎眨眼间,他就从一个不懂事的混小子,变成了个初具气势的王。
他早已不像从前那样冲动,面对季夏即便心中揣满仇恨,依旧能端住表情,双雯也是护主心切,这才误会了督公,但朕信任你。
督公会将母后找回来的,对吧?
简尔尔的失踪让季夏心口突突跳个不停,他点点头,声音沙哑,奴才定会全力以赴,搜寻娘娘下落。
处于风暴中心的简尔尔,正在晒太阳。
她躺在摇椅上用树叶遮住眼睛,其实是在看444为她实时转播的画面。
它狗头上带着不满:【李慎现在倒是对你关心得很,之前叛逆的像个熊孩子,你为他挡伤害时,他甚至管你叫姨母而不是母后!】
这你就冤枉他了,那一声姨母可是真情流露。简尔尔勾了勾唇角,他打小就管原主叫姨母,原主入宫时他也到了有记忆明事理的年纪,他还和亲生母亲感情深厚。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怎么可能把原主当成母亲来看待呢?
就像在原主心里最重要的还是朝堂和江山,许愿时李慎只能作为她的备用选项。她对李慎,连视如己出都算不上,无法当成亲生儿子。
李慎平日里喊的母后不过是碍于礼数的称呼,他在危机时刻脱口而出的姨母,才是他为简尔尔舍身相救而感动的证明。
她絮絮叨叨解释了一大堆,看着444仍然写着懵逼的大脑袋,叹了口气放弃了,算了,也不能指望你一个狗头懂这么多,去吧,做你的谣言传播机。
把事情闹得大一点。
在搞事情这方面,444绝对是系统中的战斗机。它几乎是立刻便兴奋了起来,【放心放心,44出品,包你满意!】
太后无端失踪本是隐秘,应当小心处理暗中搜查才是,可不知何时起,风言风语便飘了出来,等季夏察觉时,已到了不可控的状态。
有人说太后是在秋猎刺杀后便死了,只是碍于卫家,所以秘不发丧。
有人说太后其实是被秘密控制起来了,就像皇帝不上朝的那两个月一样,不过现在形势颠倒,是皇帝想夺权。
而最多的说法是,太后其实是私自离宫,只为逃离魔掌。
而将她逼到此等地步的正是权势滔天的九千岁,季夏。
卫家女艳冠京都是百姓皆知的,九千岁对太后美色觊觎已久,但世家贵女又岂能受此折辱?这才有了太后匆忙离宫之事。
男欢女爱宫闱秘事才是大部分人更喜欢的版本,最后一个说法传播的最多,影响力也最广,到现在已经发展出了多个不同版本。
有些版本里简尔尔还是宁死不肯受辱的世家贵女,有些已经成了因权力委身的禁脔。
唯一不变的核心是,简尔尔最初是被迫的,罪魁祸首是季夏。
但各个版本的谣言皆被整理成侧,摆放在季夏面前,他狠狠咬着牙,脖颈上的青筋不断跳动着。
他双手扣着桌案,骨节发白,去查,查到第一个散播谣言的,斩首剥皮,挂在城门口示众!
他可以遭受万千唾骂,但简尔尔不行。
虽然他早在一开始便清楚,只要他对她怀揣着觊觎之心,他就会是她的污点。
他只是没收到谣言来的这么凶,他还查不到根源在哪。好像这些言论是突然凭空冒出来的,又在短时间内大肆传播。
多日来压抑的怒火烦躁在这一瞬尽数爆发,季夏怒喝:查不到主使,那就查谁是那个叫的最响的!这都不会吗?
手下立刻哗啦啦跪了一地,没人敢在这时候去触他的霉头。
恰在此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响起,一身风尘仆仆的下属单膝跪在季夏面前:禀督公,有太后娘娘的消息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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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断情绝爱的太后
简尔尔倒是还想再跑一阵子, 奈何让444这个乌鸦嘴给说中了。
她察觉到季夏的人已经快要搜到她的藏身地,她再次拿出瞬移卡来随机地点转移,结果这一下直接回京都了。
看着周围过分熟悉的景物, 她露出了短暂的茫然,最后迅速进入状态,戴上能挡住脸,但也能让熟悉的人认出她面容的面纱, 一边拖着伤重不治的身子, 一边往隐秘的地方跑。
没过一炷香的时间就被逮到了。
她藏身在客栈里, 紧闭门窗,外头是伪装成普通人,但已将客栈团团围住的护卫。
她感叹:我的度假生涯就这样结束了, 好突然,我不能接受。
444开心的一批, 【早就劝你了,不听系统言, 吃亏在眼前。】
它刚说完,属于季夏的光点就在地图上无限靠近。简尔尔不再扯皮,捂着嘴巴压制溢出来的咳嗽,每一下都撕心裂肺。
季夏兴师问罪的心和这些日子积压的怒火, 在听到她停不下来的咳嗽声后, 迅速被浇灭了。
他甚至还没有见到简尔尔。
吱呀一声, 他打开房门,简尔尔迅速回头。
她一见到他便愣在原地,连帕子是什么时候掉在地上的都没发现。两人面对面, 连一个字都没有说, 她的眼泪便滚滚落下。
哭什么?娘娘本事通天, 这些日子在宫外不是好生自在,又有什么好哭的?
季夏嘴上说的冷硬的话,却又不受控朝她走过去,抬手擦掉了她的眼泪。
季夏。她抬起头,眼眶浸满泪水,你找到我了。
季夏的手都在颤抖。
这个女人的出现好像是专为克他,他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事到如今也只能问一句:为什么要走?
简尔尔咬了咬下唇,她微微皱眉,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停顿了片刻,这才道:季夏,我要死了。
一句话,季夏脸色骤变。
他一句胡说还没出口,简尔尔便轻轻摇头打断了他:你信与不信这都是事实,更别说你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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