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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折叹了口气,困惑地摸了摸脑袋:ldquo我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梦到那条长得怪怪的龙,只是我就住在魔门与仙门的交界地,常常遇到怪异之事,或许是它在天上巡游时瞧见了我helliphellip一时想要亲近,就不经允许,入我梦中?rdquo
他才这么说,行幽那边的挑剔声又响起来了。
ldquo什么叫长得怪怪的?本尊的原身如此美丽,你正该用力欣赏才是。rdquo
论美么,苏折不能昧着良心说那龙是一种正常审美的美,只能说有一种奇异生物的美,一种上位强者的美。
行幽又嘟囔了:ldquo你好好编造一下那条龙与你的奇遇,称赞一下它的美丽,我想丹希这家伙不会为难你的。rdquo
称赞美丽helliphellip这家伙要耍娇讨赏,也不至于在这个时候吧?
不过苏折也疑惑,这可是画轴山赫赫有名的大居士,七居士之首,怎么行幽说起话来,就好像这位居士是他的兄弟手足一般?
而丹希仙人听罢,又是一番沉默与静止,因为他没有头颅也没有表情,所以当他不写字的时候,整个人就好像一座无头的雕塑似的,完美而诡异地静止在那儿,连风吹到他身边也掀不起他的一丝儿袖角。
苏折耐心地等待着,等到自己都生出了一些莫名的恐惧。
可是表面上,他还是得硬揣着一副沉着、冷静,毫无畏惧的面具。
半晌,那丹希仙人终于打破了静止。
他继续写,这次的字样倒端正多了。
ldquo你倒是个与我画轴山有缘的,连他这样的家伙,偶然路过你家上方,随意投下一眼,都能对你如此倾心helliphellip也许你当真是特殊的吧。rdquo
helliphellip这家伙是真信了么?还是只是给个台阶下?
苏折心中虽惶恐,但也不敢多问,丹希仙人只是继续写了一行字。
ldquo不管你和他之间是否真是一面之缘,看在他的份上,以后你若有困难,都可以来找我。rdquo
helliphellip果然没有全信么?
不过丹希仙人许下这么一诺,倒是让苏折有些意外的惊喜与放松。
ldquo居士此言当真?rdquo
对方写也不写了,直接晃了晃脖子,好似是在点头一般。
ldquo可我听说大居士你深居简出,常年不见客,我一个小小的一阶承笔郎,如何来寻得到你?rdquo
这就是索要信物和凭证了。
行幽嗤笑道:ldquo你还敢和丹希要东西?rdquo
那丹希仙人也是有些被难住,沉默了一会儿,忽的拿过苏折的手掌,在他的掌心写下了一行字。
ldquo若要见我,默读吾名,不下三遍,只在心中。rdquo
这行字忽的没入了苏折的掌心,像是某种神秘的咒语似的。
苏折大喜过望,当即抱拳作揖:ldquo多谢居士赐字,在下绝不辜负!rdquo
说完,没脑袋的丹希就有些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天空中再度出现了漂浮的字迹,这次的字体却是有些欢快和轻松的风格。
ldquo你梦中遇龙,以及我给你手心刻字这事,不要告诉任何人。rdquo
然后就把苏折给传送回了现场。
可当苏折举目四望,却发现会场回来的人只有自己,丹希仙人却哪儿也寻不到了。
神龙见首不见尾,可这位神龙级的大佬人物,可是连首都见不着呢。
他还未反应过来,就被拥挤过来的人群给围了个水泄不通,以冯灵犀为首的新生,一个个对他问来指去,都想知道他和丹希仙人单独见面到底说了什么,又得了什么赏赐。
苏折也不敢多说,只是有些害羞仓皇地以袖掩面,想从人群里挤出来,找个安静地方问问行幽这事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刚挤出人群,就有两只手搭在了他的身上。
一只是紫色的袖子。
另外一只却是青袍。
苏折立刻意识到。
其中一个是紫晏。
另外一个却是徐云麒!
这种时候,选择就异常重要了。
苏折叹了口气,捏了捏紫晏的手,然后却迅速放开,奔向了徐云麒。
他当然感激紫晏的锲而不舍,但同时走到这一步了,他也必须完成任务。
于是他就跟着徐云麒,走出了人群,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他牵在了手里。
徐云麒一瞥他这模样,眼中笑意连连,忽然松手,道:ldquo看来,你也做出选择了。rdquo
苏折点头道:ldquo是,我想跟着仙师。rdquo
紫晏呆在一旁,慢慢收回了手,显得有些落寞却又十分地执着不甘,而徐云麒瞧在眼里,面上笑意更深,对着苏折左看右看不休,倒似是得了什么天大的宝贝似的。
ldquo我自然明白你的求画之心,但紫晏仙君也对你异常执着,你平日除了跟我们几位居士学习画技与仙法外,还得去上他的道课,明白了么?rdquo
这岂非更好?两手抓两手得?
苏折笑得越发开心:ldquo好,在下自然明白。rdquo
如此商定了程序,看来他和这两人都是注定的纠缠不休了。
而二人这样旁若无人地对话,自然是引发了一波新的议论浪潮。
新生大典之下就直接由居士收徒,这可是千年来头一遭呢!
更别提这位新生还同时被星月道的星仙给看中了,两派抢着要。
更奇更匪夷所思的是,一向不管事儿不露面儿的大居士丹希仙人,居然也在这个时候现了身,还指名把林宿给挪了过去,单独地谈了会儿话。
说是谈话,没准是传授什么心法,赏赐什么宝贝呢。
一时之间艳羡之声此起彼伏,却也有各种意味不明的目光刺到了苏折的背上、胸口、肩膀,许多原本暧昧不清的情绪,此刻却变得渐渐分明了。
比如冯灵犀,在惊叹之余还感到了强烈的兴奋。
仿佛苏折受了这一万分的关注,他就能感到一万分的荣幸。
又比如顾将欢,从前只是被林宿救过,有些感激和钦佩,可如今不得不重新打量起这个寂寂无名的小伙伴,自觉这是见到了一个未来的大画仙,自然得考虑起之后得如何与林宿更加亲近。
还比如担架上躺着的叶清敏,无论如何也想不通林宿如何能同时得到如此多位大佬的关注,他再如何机敏聪慧,但也不过是一介凡人所能达到的极限,他怎么看都不似有仙才的人。
名为嫉妒的情绪在他心中升起了几分,却又被叶清敏强行压了下去,只是在担架上努力攥拳,期望自己赶快好起来,今后得更加努力,莫要完全被抢了风头,成为林宿的衬托。
他们都是各怀心思,那些从未得罪过林宿的人,被林宿搭救过的人,就更加地怀有各种强烈情绪,于是等苏折从徐云麒身边走开的时候,这些人一个个地全围了上去,叽叽喳喳不休。
可是千万里之外的墨极殿里,远观着一切的行幽却有些莫名地不爽。
这徐云麒头次在画室里就已牵了苏折的手,今次又是大庭广众之下把苏折的手牵着自己的掌心,这人怎的如此动手动脚,毫无画仙君子之风?
他就算了,那些刚刚入门的承笔郎,也有胆子对苏折动手动脚?
尤其是这个冯灵犀,他完全没有脸面的吗?他还敢贴上去?贴上去!
他正想给苏折发个心声,劝他好生收敛,好自为知,但底下观看的慕容偶却有了疑惑之声。
ldquo魔尊,方才那大居士丹希,是不是当真在苏折的身上helliphellip闻见了您的味道?rdquo
行幽似乎也没想到他关注的是这个。
就自然而然地点了点头。
慕容偶听得一愣,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不可名状、又不可描述的场景,一时之间变得难以启齿,苍白冷面上挤出了几条不甘心的褶皱,他问道:ldquo尊上当真helliphellip当真在梦中与苏折helliphelliprdquo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