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暗变化的灯光,震耳yu聋的音乐,龚曜栩在繁华喧哗的尽头,对上的是陈昀晶亮剔透的眸。
有一瞬间,他忽然Ga0不清楚现实与演戏,恍惚地抓住最後的理智,问出台词:「你真的知道唱歌这件事,几百几千甚至是几万人,才一个有机会成功吗?」
像是想在汹涌浪cHa0中抓到浮木求生,龚曜栩的手掌开合,捏住空气又徒劳放开。没有声嘶力竭的怒吼,他的质问恳切,一字一句说得用力,「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去学点别的,随便都b到处b赛轻松。」
「或许吧。」陈昀不是不懂那些风险,仍是紧紧抓着吉他背袋,说:「我也知道很不容易,可是……我怕有天我回想过去,会想不起来我为自己做了什麽。」
「人生只有一次,有些事未来能弥补,也有的事错过就是永远。」陈昀说:「也许你觉得我自讨苦吃,但我想好了,我有面对失败的勇气。」
转过身,陈昀朝舞台走去,「或许就像你说的,生活必然充斥很多妥协,但我只是想在走到那天之前,多看看走向梦想的路会是什麽模样。」
也是恰巧,台上的人唱完歌,观众们欢呼与掌声四起,那份纯粹的鼓励,宛如一巴掌狠狠打在龚曜栩脸上。
他已经颓败太久了,早习惯将视线停留在失败,细数失去,却忘了他也曾在追求渴望的路上T会过来自他人的鲜花与掌声,真正喜悦过。
龚曜栩蓦然想起,在他选择当「爷爷口中的好哥哥」前,他也曾是h叔口中的好孩子,每天过得轻松自在,长辈看到他多是称赞。
回到父母身边,他确实得到了父母的Ai,为什麽反而开始感到痛苦,喘不过气?
在他思绪变得混乱前,汪兆邦的声音倏地冒出,打断了他,「过了──我们补拍一下特写。」
龚曜栩吐了口气,呆立片刻才回神,凑过去跟着看回放。
他的表现如常,陈昀倒是有发现他的反应有点慢,但紧接着的拍摄,重拍特写,让他没时间多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身边一直有人,陈昀见他刻意隐藏,便没在众人面前问出口,仅来得及在上台前,趁大家忙碌於自己的事,偷偷扯了下龚曜栩的手。
两人的指尖一触即分,温度却多留了一会。陈昀眷恋地收紧手掌,认真地说:「等下别再走神。」
别走神?龚曜栩目光追着他的脚步,看他在汪兆邦的指挥下向前走,停在夺目灯光下,成为人群的中心。
杜安昇喊了一天,喉咙都哑了,还是扯着声音,激情地说:「接着欢迎下一位参赛者──」
台下的人也知道是最後一首了,不舍结束的情绪涌现,全都专注地看着陈昀,在他刷出第一声琴音,清亮嗓音向四周扩散时,纷纷高举双手,放任自己沉浸在歌曲流淌的情绪中。
「我想背叛时光,在前行的世界抓住遗憾」
「你说叹息太沉重,会令人坐立难安」
「但这麽说的你,为何泪流满面」
「你不该将自己锁在渺小的眼泪,那不过是你人生途经的转弯」
「去吧,去吧,敬你仍未熄灭的疯癫」
跟着节奏摇摆身T,陈昀的音调一声高过一声,在情绪最激昂那刻,他如等待加冕的国王,屈尊垂下头颅,与龚曜栩遥遥对视。
──「盛夏未过,你不该定格笑颜」
龚曜栩觉得自己像是被罩进一个透明罩内,身旁同学们的惊讶与赞叹离他很近,却不真实。他的身T很热,心跳很快,不单单是歌曲确实优秀,更是因为唱的人是陈昀,让他明白闪耀具T意义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知道是谁先静了下来,当最後一个音散去,台下的同学们被骤然亮起的灯光刺激,才恢复平时的模样,大声尖叫起来。
「好好听──」
「我的天呀,我都快听哭了。」
勉强还记得自己不是在听演唱会,同学们摀着嘴,没失控喊出安可,但神情中的崇拜掩藏不住,眼神不住飘向已经走回台下的陈昀。
果不其然,在汪兆邦喊卡的那一刻,同学们向陈昀涌过去,满满的称赞砸得他晕头转向,涨红着脸,结结巴巴的,艰难回应大家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