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跟婉婉吵,只会让邵庭宋白白得便宜。
呵。
邵庭宋和阮家人同桌吃饭的次数并不多,但每次都不是很和谐就是了。
大家入席的时候,忽而有人姗姗来迟,除却邵庭宋,所有人都颇感惊诧。
是席雍。
阮黎婉当即起身,惊讶道:席雍叔叔,你怎么来了?
席雍过来揉了揉她的头,朝邵庭宋的方向努努嘴,诶,也就过来吃顿饭。
邵庭宋被视线包围,依旧面不改色。
正好遇到了席先生,大家都是熟人,不用拘束。
席雍笑呵呵地坐在了邵庭宋身侧,意味不明地拍了拍他肩膀,硬生生拍的邵庭宋端着茶杯的手抖了抖。
成安啊,我瞧你这女婿还是挺不错的,你也别那么针对年轻人。我都觉得你丢辈分,也怪不得外面的风言风语到处传。
阮黎婉下意识看向主位上的阮成安:爸爸发生什么事了吗?
阮成安微顿,淡声道:没什么,磨砺磨砺他而已。
邵庭宋含笑点头,不是什么大事,今天大家是为婉婉来的。
本来没什么的,但他这么光明正大地说出来,阮黎婉忽然生出一阵羞耻感。
只是想去配!个!音!搞的这么严重到底是为那般呐?!
忽然有点怂,想退却是怎么回事!!!
阮黎婉心中慌乱,桌下的手就被邵庭宋拉过去轻轻揉捏起来,手机屏幕一亮。
[S:抬头着看我,别慌。]
阮黎婉看过去,邵庭宋唇边勾着浅浅的笑意,目含安抚。
盛秋柔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俩,忽地笑了,第一个发表看法:想去就去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阮秦宁坚持立场,重复了一遍反驳的观点,说完后意味深长地盯着阮琼章。
阮琼章被看的打了个激灵,但他本身也属于婉婉乖乖待在家的支持者,一想到婉婉以后不仅仅是在网络上喊别人哥哥,还得当面喊、会被调戏、被人摸头被各种各样地分走注意力,他就跟阮秦宁一样哪哪都不舒服。
自从有了一个邵庭宋后,婉婉给他发的消息足足少了以前的一半!甚至连秒回的待遇都没有了!再多来几个岂不是危矣?
但阮琼章不会像阮秦宁一样傻傻地直接下命令。
他先欲言又止地看了阮秦宁一会儿,似为难地叹了口气,旋即深深地看向阮黎婉。
婉婉,二哥是真的心疼你。但大姐说的也有道理,要是实在想去,我们给你挑好人、组好工作室,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何必要听别人的命令呢?你要是接受大姐的安排我也就同意你了,但你不愿意,哥哥实在是放心不下啊。
阮琼章长长叹了口气,很是艰难地说道: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去网配。
一顿话,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阮秦宁目光不善地瞪着他。
呵!说的都什么狗屁东西,阮钰朗冷哼,拧着眉倨傲地扫了阮黎婉一眼,同意就同意,不同意就不同意,扯那么多干什么。
阮琼章黑着脸拍了他一掌:坐下!好好说话。
阮钰朗又哼了一声,干脆利落道:我同意,我去国外待了那么久也没见你们那么紧张,她出去两个月算什么大事?呵,大惊小怪。
目前局势二比二,所有人的目光无声地望向阮成安。
阮成安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双眸沉沉地落在邵庭宋身上。
你应该记得答应过我什么。
邵庭宋颔首:自然。
如果有一天阮成安顿了顿,没有继续往下提,你能保证婉婉好好的?
邵庭宋重重点头:一定。
阮成安却又沉默了下来。
席雍当即皱眉: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吞吞吐吐的像什么话?!要我说,当初就该让婉婉跟我走,她又不是未成年,需要你操那么多心?该放手就放手,磨磨蹭蹭的,像什么话!
阮成安今天安安静静大部分原因还是碍于席雍在场。席雍从军营出来,要是严格按辈分喊,他也得叫一声小舅舅,加上他少时被对方看管过很长一段时间,他对席雍还是很尊敬的,对方说的话他没办法厉声反驳。
也不知道邵庭宋这小兔崽子打哪认识的席雍,看样子关系还整挺好。
阮成安难得憋了股气无处发,他其实也是不同意的。
去配音算什么话?还是那种出去见人的,吃力不讨好,家里又不是缺那几块钱,为什么要去做呢?
明明以前也没这样子过,怎么就几个月就变了呢?
呵,邵庭宋果然不是个省心的人,他早该知道。
可惜身世清白又有手腕魄力,能够护住婉婉的,还能洁身自好负责任的似乎也就这一个了。
阮家要彻彻底底地翻过陈年旧账,省不得伤筋痛骨,儿子本来就该承担这些事,他不心疼,大女儿的性子又太像他,雷厉风行不听劝,他也没操过太多心。
唯独一个婉婉。
她出生在阮家正开始欣欣向荣的时候,所有人都经历过磨折的挣扎,只有她干干净净,像个永远只会笑的软乎乎的小孩。
阮家少数的温和都在阮黎婉身上,没人希望她再做任何辛苦的事情。
一家人都在守着她,像守着玻璃罩里精致的玫瑰花,只需要好好地享受阳光雨露,任何的野蛮生长都被扼止在玻璃罩里。
阮成安沉默的越久,阮黎婉就越发紧张。
阮黎婉忍不住轻轻出声:爸爸,这和庭宋无关,是我自己想去的。我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件想去做的事情。
她这次也不是跟什么人走,只是想在漫无边际的人生里像正常人一样,有一份自己选择的工作。
阮黎婉心想,她不想当阁楼上眺望远方的公主,也不想碌碌无为。
想像邵庭宋一样无所不能。
想像他一样意气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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