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晨桉醒来的时候已经临近傍晚了,他坐在顾蒙办公室隔间里的床上发抖,明明才入秋,他觉得比冬天还冷。穿上自己的衣服,他推门走出隔间。顾蒙正坐在办公桌前处理文件,感觉道许晨桉出来了,顾蒙头也没抬:“醒了?醒了就走吧。”许晨桉喉咙里一声嗯还没回答,就听见顾蒙赶自己走了,很难堪的,他低下了头。沉默了半晌之后很小声的说:“顾先生,这次的事我可以当没发生过,钱我也不要,就当做你这次易感期来了然后我帮了你一个忙……你能不能不要计较我打了你,然后,然后我就不需要这份工作了,我下次也就不来了,你就当不认识我和我妈,行吗?”
?顾蒙抬眼看着他,很诚恳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让他觉得更烦躁。他没有正面回答这个话题,而是道:“明天别来错了,还是这个地方。”许晨桉看到自己被无视,他也没办法,没敢反驳,而且腿还很酸,他也没正面回答顾蒙的要求,而是慢慢的走出了办公室。
?出了公司,许晨桉在公园的长椅上大哭一场,哭的力竭,他本来觉得自己只是很没用和很窝囊,现在他还觉得自己很脏了,明明只是想找个工作,结果把自己搭进去了,顾蒙的行为在他眼里跟强奸没什么区别。不能再在这里待了。许晨桉想,明天就赶紧物色房子带妈妈搬家。许晨桉到家的时候许妍还是做了一桌子菜,在桌旁笑眯眯的等他。许晨桉一看见这幅景色又忍不住了,饭桌上又哭了一回,吓得许妍不停安慰他问他怎么了。“没事,”许晨桉说:“被老板骂了而已。”哭完了吃完了,许晨桉犹豫地开口说搬家的事,他只字未提顾蒙,只说自己被老板痛骂后辞退了,他很伤心,在这边总是失败,他想换个地方看看会不会好一点,房子正在物色,但是已经考虑好了会搬到郊区去,偏是偏了点,但是也可以找点稳定的小工作,当当收银员什么的。
?要是换平常,许妍估计怎么也不同意,今天估计是看许晨桉哭的那伤心样,许妍也觉得换个环境或许也能帮许晨桉振作振作,于是她没有反驳,算是默许了。
?许晨桉从那天开始就没有再去过承韵,而是一直在物色房子,顺带找找自己看中的房子附近有没有什么工作可以尝试。出乎他意料的,顾蒙没有再找他,没有派人打电话问他为什么不来,也没有让HR发消息给他。于是许晨桉也就不再想他,专心致志的找起房子来,他总是觉得要离顾蒙远一点他才能放心。
?终于,一个月之后许晨桉终于找到了个还算不错的房子,虽然是瘸子里挑将军,但是也算可以了。许晨桉跟许妍商量之后去看了房子,该有的东西都有,交通在郊区也算便利,二人没多犹豫,就签了合同,正好这个老房子也快到合约期了,再过半个月就能搬过去了。许晨桉很高兴,第一次觉得自己还有点用处。
?他在找工作的间隙也去打扫打扫新租的房子,到快要搬过去的那天,他看了看天气预报,挑了一天在秋天里还算不错的晴天,便跟许妍商量提前搬点东西过去。于是二人收拾了些杂物,许晨桉叫了辆三轮,一个人先去收拾。本来许妍也说要跟着去,许晨桉心疼她,便哄她在家做饭等自己回来,许妍便也答应了,让他早去早回。
?三轮到了出租屋,师傅帮他把东西搬下车后就走了,得靠许晨桉自己一件件往上搬,他叹了口气,上去开了门,便开始一趟趟搬运。待到纸箱全部在客厅里堆好了的时候,许晨桉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清点物件:“我看看……嗯这几本书也还在,哎我那几件衣服呢……哦哦在这……”
?他正点的起劲,身后冷不丁传来一个声音:“喜欢这里?”许晨桉猛地一顿,就跟被当头打了一棍一样。僵在原地,没敢回头。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皮鞋打在瓷砖上,是令人心惊的脆响。
?许晨桉知道不回头是不行了,他硬着头皮站起身转过来笑着道:“顾老板……好久不见……”看见顾蒙一身墨色大衣越走越近,身后是自己一直忘记锁的门。许晨桉突然恨不得一枪毙了自己,怎么能这么蠢。
?顾蒙在许晨桉第一天找房子开始就得到消息了,对于许晨桉,他觉得看紧点没什么不正常的,也不存在什么隐私侵犯问题,他就是找人盯着他了,监视他了,那又怎么了?许晨桉竟然还不知天高地厚的想跑,他更确信了自己这么做是个正确的选择了。他心里简直的要嗤笑出来,任许晨桉闹一会儿吧,自己最近有点忙,易感期什么的也没有要来的迹象,他犯不着去找许晨桉,再说了,许晨桉换个房子更好,他本来就嫌弃之前那个房子脏乱差,说不定换个好一点的房子能跟许晨桉在他睡觉的床上做。想到这里,顾蒙甚至有点高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是当他真的跨进许晨桉的新房子时,他的脸却黑的让许晨桉不敢看他。顾蒙轻轻地磨了磨后槽牙,看着这个比许晨桉之前的房子还差上一倍的出租屋,缓缓开口道:“你宁愿住这种房子也不愿意跟我做?”许晨桉被他直白的话弄得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顾蒙勾脚带上门,破旧的铁门吱呀呀响,响的顾蒙心里的火越来越旺,他脱下大衣,找了个他认为还算干净的椅子搭了上去,只穿件白衬衫,而后走近许晨桉。
?许晨桉对他真的有点PTSD了,跳出杂物堆就要跑。顾蒙哪由得他,长臂一伸把他捞到怀里,在闻到淡淡苦橙香时满意地叹了口气。许晨桉背对着他,听到顾蒙就在耳边的呼吸,他没敢动,心里骂自己小瞧了资本家。
?顾蒙感觉到许晨桉的僵硬,低声笑了笑,在看见白净后颈上自己留下的伤口时加重了呼吸。许晨桉感受到他炽热的呼吸打在脖子上,这使他不舒服的缩了缩脖子。顾蒙撕开自己的阻隔贴,让自己的檀香去追逐包裹那一缕苦橙,呼吸渐渐加粗,但是许晨桉还是一点都感知不到信息素似的,面色清明,还是有点害怕地看着他。
?顾蒙没由来地愤怒,他把许晨桉一把按在墙上:“闻不到吗?闻不到我身上的味道吗?”许晨桉鼻子红红的看着他,看得顾蒙很想亲他一口。“没有,我是beta啊。”许晨桉摇摇头,很害怕但是还是决定实话实说。顾蒙偏过头嗤笑了一声:“是不是只有在操你的时候,你才能闻到?”许晨桉涨红了脸,但是发现自己好像没法反驳,他上次就是被操的情动的时候闻到了淡淡的檀香。
?顾蒙看着他憋红的脸,闻到那苦橙香,又昏了头。他发现自己真的很难抗拒许晨桉,不管是他的味道,还是这一张脸。于是他低下头看他那红红的嘴唇,肉嘟嘟的还泛着水样的光泽,一张一合的在说什么,其实许晨桉在跟他道歉不告而别,希望没有对他公司保洁的进程造成什么影响,但是顾蒙一点都没听见,只是觉得很想亲许晨桉。他自己都很惊讶,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迫切地想亲一个人。于是顾蒙就这么做了。
?他很深的吻许晨桉,勾出他的舌头,与他唇齿交缠,他发现许晨桉的口水竟然都是苦橙味的,总之,他很喜欢。许晨桉被他亲的喘不过气,没想到顾蒙突然来这招,他大脑也糊涂了,在缺氧的时候用力扭开头大口喘气:“等等,等等……”顾蒙没心思听他讲话,掰过他的下巴又吻上去。许晨桉不知道为什么顾蒙在他们第一次做的时候不亲他,在他那么害怕的时候冷淡的像个冰块,现在又莫名其妙的上门来送上一个缠绵悱恻的吻。他不想去想,只觉得这个吻让他更难过了。
?于是他突然爆发出力气一把推开顾蒙,推得顾蒙倒退几步。许晨桉看着顾蒙:“你别这样。”眼里是很浓厚的哀伤。
?但是顾蒙没懂,顾蒙看他伤心的样子,心里有些心痛,同时却裹挟着愤怒。“许晨桉。”他一步上前,低头看着他:“我让你跟我,你的家人会好好的,你也不用这么苦,我不懂你究竟在清高些什么。”许晨桉听他这话,好像不想跟他睡觉还成了自己的错误一样,也愤怒起来:“我苦是我自己的事,你就当做不认识我还不行吗?我他妈第一次给你了,我什么都没要。妈的我又没对你怎样,凭什么受你指责?”许晨桉说这话的时候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话让他觉得自己好像被抽了一耳光似的。
?顾蒙听见这话,看着许晨桉气愤的样子,突然很清晰的意识到许晨桉是真的不想跟他扯上一点关系。他被这样的想法激的生气起来。一个beta,操了又不怀孕,他自己也挺爽的,就这么算是一场艳遇挺好的,可是为什么他听见许晨桉说要跟他撇清关系的话就生气呢?他把这种想法归结为灵魂之番的影响,归结为生理反应,而与心理无关,这样他才能安心下来,面不改色心不跳地不许许晨桉离开。
?但是他看许晨桉愤怒倔强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他觉得许晨桉没认清楚自己的处境。于是他拿起自己的大衣,走到门边,在开门时偏过一点头来对许晨桉说:“希望你以后过的还不错,不然,我可向来是作壁上观的人。”许晨桉被他的话说的发笑:“顾总哪门子觉得我会有事相求?就算有,死街上也是我的事。”
?许晨桉说出这话时,他觉得顾蒙似乎笑了一下,于是alpha推门离开了,留下一句轻飘飘的“拭目以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距许晨桉跟许妍搬来新房子,已经过去两个月了,这房子虽破,好在有许妍的巧手,不仅打理的井井有条,还显出些别样的风味来。而他也在郊区的一个很小的咖啡馆里当起了服务员,来这里喝咖啡的老人甚至比年轻人多。但许晨桉不在意,他觉得这样的生活反而很美好,“平平淡淡才是真。”他之前一直对这句话嗤之以鼻,现在倒是觉得这确实是生活的真谛。
其实许晨桉觉得生活一直这样下去也挺好,他也不是很想赚大钱了,他只想陪着许妍,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在周末还能晒晒太阳,许晨桉还考虑过要不要养个小狗,可惜许妍很容易过敏,许晨桉怕猫毛狗毛什么的对许妍健康不好,于是作罢。
在他们搬去新房子的第六个月,许妍被查出来有肺癌。
其实许妍在四个月前就一直在咳血了,到后面由咳变成了吐。她刚开始以为是牙龈出血,然后以为是呼吸道不太好,后来以为是肺结核,等到几个月后半夜吐血不止被许晨桉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许晨桉之前也不相信“造化弄人”,现在他又相信了,于是他意识到了自己不停地在向生活妥协,他没办法,他只有许妍了,痛苦什么的他可以受着,只要许妍好好的就行,可是现在许妍也要离他而去了。
他很认真的思考了许妍去世之后自己要不要自杀,又因为自己的懦弱懊恼,不敢再想这种结果。于是他每天都在为许妍的医药费奔波,一天打好几份工,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些,这样倒是有点用了,每天回到出租屋后他倒头就睡,确实没时间想。对了,这个出租屋也不是后来在郊外租的那个了,许晨桉为了省点钱,搬去了最便宜的老旧小区,他的床现在已经跟行军床差不了多少了。
许晨桉有的时候也会想到顾蒙,想到他走之前说的那句话,每次都是越想越来气,觉得那就是一个诅咒,有时候他还觉得是顾蒙把许妍害成那样的。
他都不敢去看许妍,看着许妍变成一个枯木头架子,变得瘦骨嶙峋。每天给许妍喂完药之后都要去公园偷偷哭。两人的积蓄本来是打算买一栋真正属于两个人的房子的,而不是四处租房流浪,可是现在别说买房,许妍的病已经完全负担不起了。不仅积蓄没剩,为了交上住院费,许晨桉都一直在预支自己的工资,即使这样都差得远,好几次他从梦中惊醒,惊醒的时候一身冷汗,恨不得就在梦中死去算了。但是他又舍不得许妍,早上起来拍拍脸还是照样去工作。
就这么维持了一段时间,本来就瘦的许晨桉现在更瘦了。他有好几次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就觉得自己要不服个软,求顾蒙借点钱给他算了。自己认识的唯一能借到点钱的人也只有他了。每次他都打消了这个想法。且不说顾蒙会不会借给他,他自己也拉不下那个脸。但是这天价治疗费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医院来催,他只能求人家宽限,贷款吧,银行不可能借这么多钱给几乎没有偿还能力的他的;借高利贷吧,他更不敢,他怕自己死在许妍前面,这样谁来照顾许妍。
他只能一天天数着日子过,每天晚上睡觉之前都是祈祷医院千万不要因为他们好久没交满医药费了而要求许妍出院。
可惜,现实不是童话世界,医院下了最后通牒,再不交,许妍的呼吸机就要停了,左想右想,许晨桉没了办法,既然没钱了,什么都没了,那就卖了自己吧,不能失去许妍。
于是他打了承韵的服务电话,要求见顾蒙一面,前台告诉他要预约,最早也得是两天之后了,许晨桉沉默了一会儿说:“麻烦你跟顾总说是许晨桉找他。现在说。”前台听他不容置疑的语气,不敢耽误,连忙拨通了顾蒙的电话。许晨桉静静地等着,前台打完电话后,回许晨桉道:“抱歉先生,我们总裁不见您,也不接受您的预约。”
许晨桉脑子里的弦啪的断掉了,愣愣的挂了电话后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在自取其辱,就不应该找顾蒙,给了他一个羞辱自己的机会。许晨桉彻底没办法了,想来想去,就只有借高利贷这一个法子,可是自己没有抵押物,一个beta抵押出去也没有人要,怎么办呢?他这么问自己,头钝钝的痛。
然后他想到一个蠢但是是唯一的法子——去承韵楼下堵顾蒙。
没办法了,他现在连死都无所谓了,还要什么脸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许晨桉不知道总裁一般几点下班,于是他从下午四点开始一直在大厅等着,一直注意着专用电梯那边的情况。
他以为总裁一定很早下班,毕竟位高权重,那不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吗,结果他从下午四点一直等到了晚上十一点,等到他以为顾蒙今天估计没来上班时,顾蒙身着三件套,从专用电梯上下来了,挺拔的身姿依旧是老样子,许晨桉呆了几秒后才偷偷跟上去。
跟到地下车库,顾蒙拉开古斯特的后座就要坐上去时,许晨桉犹豫地开口喊住了他。其实许晨桉还是有点怕顾蒙,但是他看到顾蒙马上要上车了,他知道不喊就没机会了,于是还是开了口。
“顾……顾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