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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熙很少在网站发照片,即使这些内容只有她自己一人知道,很多时候她更喜欢用文字记录生活。
谢淮翻到了熙熙高三时的日记,忽然觉得好像少了什么。
一张照片。
对!
谢淮猛然清醒,他怕是自己看漏了,还特意回去翻了一次,结果真的没找到熙熙和穿婚纱的老头合影的照片。
他去主页看了一眼,上面显示一共653篇日记。
谢淮记得,明明原本是654篇的。
是小林删除了吗?
如果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谢淮食指轻敲键盘,冷静了一会,他忽然想起这个账号是会员账号,即使有内容删除了,半个月内也可以从垃圾箱里找回。
不过,这个操作有点麻烦,谢淮查了一下,才知道垃圾箱内容找回功能要联系机器人客服申请才行。
谢淮折腾了一会,鼠标点击【近15天删除内容查询与找回】,跳出来的第一条信息就是那张漫展的照片。
王副教授前几天才说自己把学生当成孩子那般对待,没有给过学生自己的联系方式,很快他就被打脸了。
谢淮一早醒来,就发现自己的母校冲上了热搜榜
这太突然,谢淮当下就感觉不是好事。
他点进去看了一下,事情是这样的,一位女生从二楼跳下来,幸好那天有别的女同学撑了张桌子把大熊玩偶放到宿舍楼下晒,而且还没收回去,跳楼的女生不偏不倚直接摔在了玩偶身上,才不至于残疾出人命。
桌子崩裂的声音太大,宿管阿姨冲了出来,只见一位女孩子抱头痛哭,大喊着说:为什么不让我去死,为什么啊!
学校知道了这件事后,担心再出事,第一时间联系了女孩的父母,说:您的孩子可能学习压力太大,建议回家休息一段时间比较好。
这带回去还没多久,女孩的父亲就来学校闹了,他去王副的办公室,找不到人就大骂王副是条贱狗!
男人是农民工,没什么文化,说话比较难听,办公室里的老师颤巍巍地劝他进去喝杯茶,有话好好说。
男人挣开拉着他的景玫,指着对方的鼻子骂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亏你还是老师,听说还是出国留学回来的,没想到是个不知廉耻的贱妇!
贱妇这两个词戳中了景玫的神经,她跟同事的关系本来就不太好,这会也没人来劝着男人,一个个一头雾水地站在一边等着看戏。
景玫怕这个没文化的匹夫一生气把什么都抖出来了,她干笑着道:您冷静些
男人看着这女人就觉得恶心,直接给她来了一巴掌,打得景玫直直撞向办公桌。
你个狗东西,要是你女儿
说到一半,男人突然停住了,因为他实在是说不下去,一想到自己的小孩经历了这种事,他哭死在这的心都有了。
他突然扇了自己一巴掌,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很快又被他用袖子抹去。
我女儿从小到大都是年级第一,你们知道她拿到岳杉工大通知书的时候有多开心吗?真的我是看她长大的人,从来没有见过我女儿笑得这么开心
男人瞪着那些躲到墙角的老师,怒道:要是我知道岳杉工大有你们这种人渣,当初就算是被我女儿恨一辈子,我也不会让她来这儿读书!你们学校是十大名校之一,可是你们配当这儿的老师吗!
那一排老师被骂得一愣一愣的,根本不知道男人在说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男人想克制自己,他觉得这么大年纪了还哭挺丢人的,可是,他就是忍不住,脸颊越来越湿。
他为了供女儿读书,务农,清洁工,给人擦皮鞋,路边卖气球的活都干过,即使他被客人骂了,也依旧赔笑着说几句好听的话让客人消气,他对自己的妻子和女儿都没这么耐心过。
男人皮肤晒得黝黑,头发白了一半,他身上穿的短袖,还是十年前的地摊货,他的手皲裂破皮,手指用白胶布包裹着才能勉强继续干活。
他以前不觉得自己的生活很苦,可这会不知怎么的,他真想跪下来大哭一场。
突然,有一位女老师斗胆站出来,神色尴尬地道:那个您等等啊,我们帮您叫校长过来。
有了景玫的遭遇在前头,谁都不敢去劝男人消气。
第101章
虎哥和谢淮一大早坐车去了受害女孩的家里,开门的人是女孩的母亲,她见着这两男人站在她家门口,有些惊讶,急忙去叫了孩子他爸。
男人一脸疲惫地看着虎哥和谢淮,你们
我们是基地侦查组的工作人员,来做个调查,请问现在方便吗?
男人一听是组织来人了,侧身请他们两人进门先坐。
屋内不算大,女人找了两张木椅子过来,谢淮接过后说了声谢谢。
男人有些局促,家里没酒,他就叫妻子去煮茶,结果虎哥说:不用了,我们中午还有工作,来这儿做完调查就走。
男人小心翼翼地问:请问你们是要问我还是我女儿?
虎哥回答:您的女儿。
男人脸色有些难看,对眼前二人解释说:她最近状态不太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也不跟我们说话。他叹了口气,最后道:我去叫人,你们等等啊。
男人走到女儿房间门前敲了敲门,用方言跟她说话,谢淮是从小在岳杉区读书的人,一下子就听懂了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男人告诉女儿组织的人来了,要做个调查,女孩听起来心情十分糟糕,说:叫他们滚。
女孩的妈妈看了看谢淮和虎哥的脸色,见他们俩还在聊工作的事,想必是没听懂这话,她跟着孩子她爸站在门口劝道:你要出来,组织的人才能帮到你啊。
一家人你一句我一句说了一会,良久,房门终于开了。
父亲怕女儿在询问的过程中再受什么刺激,于是道:我可以陪在她身边吗?
谢淮闻言,抬起眼睛看人,然后看向虎哥,像是在问他的意思。
可以。虎哥道,然而,这会女孩担心父亲听到她那些不堪的事,开口说: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就好。
男人欲言又止,女孩情绪不高,只丢下了一句:死不了。
母亲拉了拉男人的手臂,小声说:行了,我们出去吧,别影响人家工作。
女孩坐在床边,谢淮和虎哥坐在她的对面,虎哥开口就是一句:您的父亲说王副对你施暴,这是真的吗?
女孩不想谈到这件恶心人的事,她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点头。
能简单说一下吗?虎哥顾及到这孩子的承受能力,强调说:不必细说,重点部分提出来就行。
外面的阳光照进来,女孩的脸上却没有任何温度,脸色苍白得跟随时都会晕过去一样。
上学期王副是我们的心理学老师,一天上课,他点名让我当他的课代表,平时负责收收作业,把作业送到他的办公室,我第一次把作业送到他的办公室,他走过来跟我说了些关心人的话,那时他的手碰到我的屁股,我很尴尬,但我想着他嘴上说着这么礼貌的话,这样的人应该不是故意的,所以没多去怀疑。
之后他添加我的微信,起初跟我聊布置作业的事,他时不时会提他过去的一些成就,其实我对他的事没兴趣,但他是我的老师,我又不好意思让他闭嘴,所以我就像个小丑一样,他说一句我就干巴巴地回复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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