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谷懵了一下:为什么月亮要动?
表时一更迷惑了:难道这里的地球不自转的吗?可是有白天和晚上啊我搜搜有没有潮涨潮落
他对着终端一顿操作。
可能是你们世界的神明比较活泼?布谷说,月亮要动的话,那只能是神明的意愿了吧。
神明?那边周泊遥遥地问了一句。
月宫是神明的居所。布谷点点头。
神明是做什么的?
这布谷想了想,维持世界的秩序?
这么大能耐?周泊的语气似有讽意。
很多异世来客都会置疑神明的存在。布谷叹了口气,我从未见过神明,可能这世上也没有人见过神明,但对我们来说,神明是至高无上、无所不能的。他一直在看着我们,给予我们支持,使我们有足够的底气探索未来的迷雾。希望你们尊重我们的世界。
周泊静静地思索了一会儿,我要去月宫。
什么?布谷怔了怔。
你不是问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布谷有点生气,我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但月宫是神圣的地方,不会容许想要诋毁神明的人
你误会了,周泊说,我没想诋毁神明。
只是你对神明形象的描述让我不禁对神明生起了恋慕之情,他说得一本正经,语调又带着几分缱绻,想离神明近一点。
布谷张了张口,一时说不出话来。
如果是别人这么说,她可能会觉得那人只是想要亵渎神明,但不知为什么,周泊这么说,她就生不起怀疑之心
可能是因为他说得太认真、太温柔,实在不像是不怀好意的样子?
布谷还在犹豫说什么,表时一倒是插话了:为什么啊?为什么听两句描述就能生起恋慕之情啊?
周泊偏了偏头:感情的事,没有为什么。
表时一更莫名其妙了:为什么感情的事就没有为什么啊?
周泊:不告诉你。
为什么不你怎么走了?表时一看着周泊站起身,回自己卧室去了,小姐姐还在呢!
你自己招待吧。周泊说。
第2章
一棵竹笋在漫天的竹叶和尘粒中挣扎着破空而出。
小小的笋尖刚刚探出头,就被一片竹叶狠厉地削过。似乎是被这一削耗尽了最后生长的力量,竹笋骤然分崩离析,化为了飞沙走石,混在这狂乱而永不停歇的尘暴中。
哪怕身上被划得遍体鳞伤,周泊依然安静而镇定地躺着,任风暴卷着自己肆意猖狂。
毕竟,这里是他的意核,即这个时代的人所说的精神世界。哪怕风暴再烈,只要他维持着最后一分清明,就不至于被吞噬。
周泊默默地思索着。
神明
母亲的种族流传着一个很老的传说,说珊瑚丛是世界意志所在之处。他对此一向是将信将疑的。也只是为了安抚母亲,他才会同意前往珊瑚丛聆听神明的旨意。
谁能想到,从未在人前显露过力量的神明竟然实现了他母亲的祈愿,不顾他本人的意愿,强行让他来到了两千年后。
两千年,天翻地覆,过去的一切都尘埃落定。
珊瑚丛中早已没有那个神明的气息;终年只有星芒的天空突然多出了太阳和月亮;战争与死亡都化为了历史记录上模糊不清的痕迹;人们的精神力相比两千年前简直孱弱得可怕,唯有依靠终端才能勉强有所作用。
据终端上的资料显示,太阳是旧神的坟墓,月亮是新神的居所。新旧神交替之际就是两千年前那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两千年后的世界花花绿绿乱七八糟,还有什么异世来客之类闻所未闻的存在,不过周泊没心情也没意愿多去了解。
他对这里的一切都不感兴趣。他只想回去,回到自己的时代。
天上的每一颗星星都是死去魂灵残留的思念,太阳是世界意志的亡灵,一亮一暗即为一天。世界意志为了让人们看清未来而化为太阳,投射光芒、驱逐黑暗,又不愿遮蔽星辰的光辉,于是分离出了白天和夜晚;为了尽可能让无论远近的地方都拥有一段温度适宜的日子,于是有了春夏秋冬的变化。新神尊重旧神,不夺其光辉,只在夜晚指引人们,此为月亮由来。表时一跳读着终端上的内容,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日月星辰都只是星体而已,月亮自己也不会发光,怎么说得这么正儿八经的?
周泊从自己的沉思中略略分出了心神。
布谷解释道:那只是你们世界的表现形式。每个世界的表现形式都不一样,哪怕表面类似,实质也可能大相径庭。
他们正在一艘船上。船在湖上缓缓行驶着,船头向着湖中央的白塔,船尾在湖面画下一圈圈水波。
今天是融入计划的第一天,也恰巧是白塔传珠的日子。这一天,白塔将会举行传珠仪式,把平日里存于阁楼之上的月华珠暂时给与投票选出的珠使。到了一年一度的月圆之日,珠使将由月华珠带着前往月宫,向神明传递敬意。传说,如果得睐神明青眼,便会一生顺遂。
布谷告诉周泊,虽然不能帮他去月宫,但可以带他来看看传珠仪式,说不定还能请珠使替他向神明传达些许。
那天空之上是什么?大海之下又是什么?表时一问布谷。
天空之上还是天空,大海之下还是大海啊。
你们确定探索得够远吗?表时一满脸怀疑。
布谷为难道:非要这么说
她想了想,说:那你所说的地球之外,又是什么呢?
星体啊。表时一说,无数的星体组成了宇宙。
星体之外呢?布谷问。
表时一愣了愣:虚无?
虚无?布谷紧接着道,虚无是真实存在的空间吗?
表时一被问住了,他挠了挠头:我专业不是这方面的,我也搞不懂啊
他家AI说不定知道,但AI并没有跟着他过来,这边重新做的AI,喂的数据都是这个世界的,自然不可能凭空知道他本来世界的构成原理
好吧,他说,我错了,我什么都没搞清就瞎说,太粗鲁了。
没事,布谷说,虽然我们用于沟通的语言没什么大碍,但世界和世界之间的差异可能远远比你所想的大,希望你能耐心地了解我们的世界。好了,我们到了。
船拢了岸,待人离开后,便溃散成微小的能量粒子涌回了布谷的终端。
白塔前的广场上人山人海,无数船只还在往此处汇聚。
其实往年的传珠仪式不会有这么多人,布谷说,只是这界的珠使希望和更多人一起分享这难得的荣光,央求了白塔,白塔特批的。
哇!这届的珠使这么厉害吗?表时一惊叹,我明白了,肯定是那种手下百万雄兵,又爱民如子、深受百姓爱戴的对了,你们世界的国际关系是什么样的啊?有哪些政体啊?最高职位是总统还是皇上啊?
嘛,布谷说,可能和你想的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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