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一点无疑是不可能的,她这边一有了动静,那边的海棠便立刻走上前来,柔声问道:太太可是醒了?
蒋明菀不想回答,但是却也知道,自己不能自欺欺人,好歹她也当了许多年的主子,只要自己撑得住脸面,想来底下人也是不敢乱说的。
打着这样的主意,蒋明菀一咬牙,还是回了话:醒了,伺候我起床吧。
海棠这才撩开了帐子,蒋明菀仔细看她神情,仿佛也没什么变化,只是扶着她起身,又伺候她穿衣。
而外头的玉兰,也在此时端了洗漱的东西进来。
两人看着都很平淡,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蒋明菀尴尬的情绪这才缓和了一些,也装着什么都没发生似得,起身换了衣裳,洗漱净面。
等到收拾好了,海棠又回禀:太太,刚刚姑娘和少爷过来请安,奴婢说您还在休息,便让两位主子回去了。
一说这话,蒋明菀又是一阵脸热,她轻咳一声:知道了,你做得很好。
早饭早就做好了,蒋明菀吃了顿不早不晚的饭,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往常可从没这样过,都是徐中行突然发疯,这才害得她丢脸。
不过幸好,很快海棠就来回事儿了,蒋明菀心里这层莫名的尴尬这才消散。
等到处置完家事,蒋明菀算是彻底过了那股尴尬劲儿,而海棠却看着有些欲言又止。
蒋明菀一挑眉,道:可还有别的事儿?
海棠脸上浮现一丝红晕,小声道:上次太太说的那事儿,那人,那人想要来给太太请安。
蒋明菀一回想,这才了然,面上立刻就有了笑:这是大事儿,让他来便是了,我也正好给你们当个媒人。
海棠一听这话,面上也有了笑,急忙给蒋明菀行礼谢恩。
下午的时候,海棠的那个未婚夫果然入府了,蒋明菀大致看了一下,长得是个白净的模样,说话也很有章法,从表面来看,不失为一个好人选。
但是想着上一世的事情,她到底还是多了句嘴:你与海棠的事儿,我都知道了,这几日你便在府城里安心待着,不要随意外出,我这边定下了日子,会知会你的。
那人一愣,没想到太太竟然会亲自给他们挑好日子,不过这也是好事儿了,立刻谢恩。
蒋明菀又叮嘱了几句,这才让人出去了。
等人走了,她看向海棠,此时的海棠已经红了脸,比起往常的干脆利落,倒是多了几分娇美。
蒋明菀笑着道:人是个好人,日后可要好好过日子。
海棠羞涩的谢了恩,一边的玉兰看着,也是有些羡慕。
蒋明菀则是心下琢磨着,什么时候也把玉兰的事情给办了,这样也算是双喜临门了。
蒋明菀这边操心着保媒,徐中行那头倒是意气风发,他今儿看着都比往常都好说话了许多,原本那些摄于他的冷面不敢多问他话的书吏们,这会儿看着他情绪不错,也敢上前来奏事了。
而徐中行今日也的确格外的好说话,甚至还安抚了几句一个没处理好事务的书吏。
这简直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自来都没有的事儿。
大家伙儿也都在猜徐推官是遇到什么好事儿了,只是都没猜到点子上。
等到中午的时候,徐中行原本准备回家用膳,结果却被吴生静给拦住了,他笑眯眯的看着徐中行,道:我与徐兄多年不见,不知徐兄今儿可有时间,与我一同用顿膳?
徐中行皱了皱眉,他是想要早早回家的,可是吴生静的要求,却也不能轻易的拒绝。
最后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应下,经了昨晚的事儿,想来她此时心情也不平静吧,自己可能还是有些孟浪了。
吴兄哪里的话,你来延宁府,自该我为你接风洗尘才是。徐中行平静的应了下来。
吴生静很满意,两人便一边闲聊一边走出了府衙,朝着府城中的酒楼走去。
蒋明菀这儿得了徐中行中午不会来的消息,也是松了口气。
经了昨晚的事儿,她还真有点尴尬,也有点不敢面对徐中行。
倒不是说害羞什么的,只是她不懂徐中行那般行事的原因是什么?
她之前只当她们是一对表面夫妻,徐中行心中另有他人,可是他的这种行为,又让她心中凌乱。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蒋明菀掐了掐掌心,想要将这个念头埋藏在心底,她不该多想的,哪怕是做一对表面夫妻,她该有的也没少了她,又何必去想这些有的没的呢?
蒋明菀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平淡的开始吩咐厨房今日中午的菜单。
吴生静来找徐中行,当然不是为了吃饭,他还想打探一下徐中行这边的进度,以此来确定自己该如何行事。
徐中行当然也多少了解他的心思,因此当吴生静打听的时候,他也没有回避,只道:巡按大人想要何时开审想来都是无妨的,卫知府的清白,也要仰仗您的公正严明了。
吴生静心里松了口气,看来徐中行这边已经成事了,如此倒也不必他多费口舌了。
如此,吴生静面上的笑倒是真了许多:我也不过是奉旨办事罢了,徐兄客气了。
说完两人又是一番推杯换盏,很快就吃完了这顿饭,然后一起回了府衙。
等到晚上徐中行回来的时候,蒋明菀已经调整好了情绪,和他说话也没露出什么异样,徐中行看她如此,心中倒是有些空落落的,只是面上却一丝都没露出来。
两人用完了晚膳,徐中行便去了前院,蒋明菀送他出门,心里却是松了口气,这几日折腾的有些过了,她可不想再折腾了。
而徐中行,在前院也有要事,他将平安叫进书房,问他今日行事的结果如何。
平安满脸是笑:老爷放心,人都到手了,那院里的人也都控制住了,没一个跑的,只怕现在白家人还不知道咱们这边的情形呢。
徐中行满意的点点头:你做的很好,待会儿去账上支取一百两银子,五十两你自己留着,剩下五十两,打点好底下的人。
平安立刻笑着谢过徐中行。
之后徐中行又叮嘱了一系列的事情,主仆俩这才将事情议定。
而等到平安离开,徐中行站在窗边,看着外头深沉的夜色,却不知该不该去后院。
许久,他长叹一声,转身走到书房里屋,看着墙上挂着的皎如明月的那人,到底没敢再回后院。
这一晚,蒋明菀也终于睡了个安稳觉,只是梦里,却仿佛又有些怅然若失。
吴生静是个十分雷厉风行的人,接到徐中行的暗示之后,也不管别的,先定下了开审的日期,然后让人在衙门外张榜公示。
这一动作,一下子引起了延宁府里的舆论,不止是士绅们观望,连那些平民老百姓们,也开始议论这件事。
只是与士绅们的担忧不同,百姓们都觉得知府大人是个好官,这回朝廷来人,也一定能还知府大人清白。
而白家在知道了这事儿之后,家里的氛围也紧张了起来。
周氏三番四次去找白敬华问这件事,白敬华都糊弄了过去,他心里也是有些不耐烦的,只觉得周氏这人真是头发长见识短,遇见事情就一惊一乍的,安哥儿到底是自己的儿子,难道自己就会看着他吃亏吗?
周氏却并不这么想,她是了解白敬华这个人,更是将他的薄情看的清清楚楚,这事儿只要没有百分之百的保证,那么安哥儿就是危险的,她相信,要是真到了那个时候,白敬华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抛弃安哥儿。
也是因着这个,随着日期的一日日接近,周氏心中越发烦躁憋闷,她总是忍不住想起安哥儿的那句话,只要解决掉那他们不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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