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琅说话的声音很平静,似乎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眼里始终都毫无波澜。
席湛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好像所有的感情到头来都是一场笑话,心里跟刀绞似的,而拿刀的人,一脸的毫不在意。
容琅你这是想和我划清界限么
容琅听到这句话起了身,没有转身,语气依旧像平时那么平静。
席湛,我想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
容琅!琅宝宝~
席湛惊慌的一把抱住了站着人的腰,眼眶泛红,缓缓收紧了自己的手,声音有些沙哑。
哪里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说清楚,别走
容琅低头,看了看环在自己腰间的手,一只手覆了上去,闭了闭眼睛,吞下了喉间涌上的铁锈味,缓缓的用力,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开。
你是京都二少,不过是一个男人而已,大家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
席湛突然笑了出来,松开了手,掩下眼里一闪而过的受伤,这个人估计是真的不喜欢他了吧
屋里恢复了安静,席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已经闭着的大门,脸色突然一片苍白,痛的浑身痉挛,冷汗大滴大滴的从他的额头上滴落下来。
紧咬着自己的唇,捂着胃的手有些发抖,闭了闭眼睛。
容琅,这次是你先放开的
容琅出了别墅,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被对方捏红的手印,手指轻轻的抚了抚,掩下了眼里的神色。
夜色已深,周围已经没有了什么人,可是有一抹身影似乎在不远处等了很久。
墨墨,我就知道你会出来的。
秦殃站在一边,看了看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人,有些叹气,缓缓走了过去,一手抚在了对方的脑袋上,语气有些轻。
墨墨,你恨我么?
恨么?恨什么呢?恨他刚刚给自己发了短信,告诉了他席湛军长的身份?他没有理由恨的,因为这就是事实。
他只是让他更加看清了他和席湛之间的差距,一个是军长,一个是拿钱买命的杀手,他们之间的距离,不是两个人在一起就能解决的。
他太了解那个男人了,哪怕有一天他真的查出了那些事与他的关系,那人啊,也会包庇他吧,如果这件事被爆了出来,骂声估计会把那人淹没了,席湛的家庭,也不可能希望经受这些的
上辈子他经历过身败名裂的感觉,可是一想到这个人要把他经历过的再经历一次,心里就难受的不行。
上辈子,他已经毁过他一次了,那个人该是骄傲的,好好的做他的最年轻的军长,接受别人的羡慕,而不是有一天被他拉下地狱
他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过自己的身份
墨墨,我说过我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秦殃伸出手揽过了面前的人,眼神瞟了眼不远处,嘴角勾了勾,卑鄙也罢,他们两个本来就不适合在一起。
上车吧。
秦殃把失魂落魄的人推上了车,关了车门,看了看不远处男人站着的身影,眼尾挑了挑,打开了驾驶位坐了上去。
席湛,这一次你们是真的不可能了,虽然秦殃心里明白,导致这个局面都是因为墨墨深爱着那个人,不忍对方受伤,可是那又怎样?
一个月忘不掉那就两个月,两个月忘不掉那就一年,一年不行就十年,时间总会把一切都抹掉的
秦殃缓缓的开着车,原本事情一切都按着他的计划进行,可是现在他却觉得自己一点儿也不开心。
双手顿了顿,复杂的看着后视镜
墨墨哭了,无声的哭。
秦殃蹙眉,突然觉得自己心里的难受又加深了一层,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个人哭。
是啊,秦墨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是个没有感情的人,从小不怎么哭,不怎么闹,五岁那年就杀了人。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那样的小孩,那一次,义父因为墨墨的失踪焦头烂额,动用了所有的关系才找到绑匪。
至今他都忘不了那一幕,安安静静站血泊中的男孩,眼神坚定,握着枪的手垂在一侧,因为脱臼使不上劲。
他无法想象,一个五岁的孩子在自己脱臼的情况下是怎么杀死那些人高马大的绑匪的?这是一个谜,这个人也从来没有说过
从那以后,墨墨杀人再也没有用过枪,他说那很脏,是世界上最脏的东西。
也是从那以后,墨墨有了另一面,带着智慧却从来不主动杀人的容琅,这估计是他心中最纯真的自己了吧
那一年,是很多人命运的改变年,一如他自己,一眼就爱上了站在血泊里的男孩,开始了与他纠缠的命运,像个疯子一样不愿意放手。
义父是个相信天命的人,他总把过慧易夭挂在嘴边,所以秦墨变成容琅的时候他乐见其成,一直不想把容琅接回家。
他说秦家杀孽太多,容易激发容琅身体里的另一面,那几年郭叔化成管家在容家保护着变成了容琅的秦墨。
而席湛,是个变数
第七十六章 最怕走心
可是这个变数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轨迹。
秦殃静静的开着车,抬头看着头顶的反光镜,看到容琅撑着下巴盯着窗外,眼泪无声的从眼角滑下来
心里一疼,捏着方向盘的手紧的发白。
无情之人,最怕走心
容琅蜷成一团,躺在宽大的床上,周围很静,外面昏暗的灯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
他想起了古人的一句诗,铁马冰河入梦来。可是如今,那个铁马是席湛,冰河也是席湛。
从来京都,他就做过很多个梦,梦里梦外都是那个叫席湛的人,他挣扎着逃脱他的情网,他却一边加固着自己的禁制。
两个人,你躲我逃,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明明灯光是柔的,容琅却觉得异常的刺眼,刺的他的眼睛不受控制的流出眼泪。
因为太爱,所以不得不分开。
《谍战》的开机仪式总算是在万众期待中拉开了帷幕,容琅本来就是小鲜肉中窜红的最快的人,再加上两年的进修,如今依然保持着热度,可见他的吸粉能力。
台下的记者有些激动,不仅因为这是容琅进修以来的首部电视剧,而且,这似乎是他与柳心艺的第三次合作。
中间没一点儿猫腻估计是没人相信的,敏锐嗅到八卦因子的记者纷纷激动起来。
容琅保持着微笑,对于记者的提问一直不紧不慢的答着。
容琅,这次的角色相对于仙侠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转换,你对自己有信心吗?
这应该是与柳心艺的第三次合作了吧,这是你们自己的意愿还是公司的安排?
我和柳心艺是一同进入公司的,能够一起拍这么多戏并不奇怪,是吧?
容琅扭头看了一眼柳心艺,笑容温柔,像是普通朋友之间的调侃。
能够和容琅拍戏我很高兴,我很喜欢他的演技,私下里也是会联系的朋友。
一般明星之间有点猫腻,哪个不是藏着掖着,哪里会像这两人这样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是朋友的。
记者们一看问不出来什么,只能纷纷把苗头转向了这次的电视剧,毕竟拿人手短。
柳心艺总觉得今天的容琅和以前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呢她又说不出来,就好像此时她面对的只是一副躯壳,那副温柔的样子都只是表象。
余尧至始至终什么都没说,这次他演的是反面角色,也算是对自己的一个挑战了。
记者的问题他机械的背着台本,话筒一离开他就沉默着,只是眼角余光始终都扫向旁边的人。
好几天都没看到他了好像瘦了些
你们有没有觉得,旁边那个叫余尧的一直在看我男神
对啊,总感觉含羞带怯的。
话说好久都没听说过男神和二少的消息了!
是哎,明明回来了的,前几天我还看到了真人,当时给激动的。
抱着某种目的的腐女们又开始新一轮的yy,嘴角都开始流哈喇子。
严书棋关掉了正在开着的电视,看了看病床上安静坐着的人有些无奈。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