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你包藏祸心!
裕王蹙起眉头喝道。
景王听着这话,嗤笑一声,走到裕王面前,两人面对面,相差不过几寸,
皇兄,我包藏祸心,你难道就干干净净?你拉结国公府,派那顾言去西北意欲何为啊?
裕王听到这话,眼底寒光尽显,两人脸色都冷得要命,这殿上一时间抽刀声四起,杀机一触即发。
二位殿下!
只见个老臣抖抖索索地跪出来,伏在地上,哐哐磕头对着座上人道:
圣人,您到是说句话啊,万不可再沉迷长生道术,惹二王相争,天下怨责啊!!
老皇帝还在玩呢,这老臣自然是撞烂了都没等到皇帝的话。
突地,他撞向一旁的殿柱,丝竹笙乐戛然而止,众臣看着这血顺着柱子无声无息地缓缓地流下,像这江山一般满目疮痍。
此时帘子动了动,芸娘一把抓住想要乱动的老皇帝,陈荣则赶紧捂住老皇帝的嘴巴,可老皇帝却反咬陈荣一口,陈荣吃痛,叫出了声,景王瞬间回过头盯着那黄色的帘后,
什么声音?!
陈荣吃痛,五官皱在一起,老皇帝似乎被逗笑了,咯咯地笑着,可这笑声传到景王耳边就像是火里添柴,让这局势越发不可控起来,
父皇,难不成觉得儿臣可笑?
景王正要上前之时,裕王一把拦住他,
你要做什么?!
景王狂妄地抬头,击了击掌,一行士兵从外面冲进来,把这大殿团团围住,看着众人受惊乱成一团,惊叫四起,他对着座上之人朗声道:
父皇,儿臣的心意您都明了,也厌了争来争去,今日还肯请父皇下旨传位。
满座公卿哗然,骂声不绝于耳,景王却无动于衷,他转过身来,一把抓住身边的一个大臣问,
大人,我当不得这天下之主吗?
芸娘心里一紧,看到他揪住的也不是别人,正是崔大人,崔曙朝着景王啐了口吐沫,只恨恨说了四字,
不忠不孝,不名不正,君辱臣死!
景王脸色阴沉,就要动手时,芸娘四下一扫,看到了一旁的灯柱,这灯柱是黄铜做的,寻常人力气肯定也是搬不动的,但恰好她力气不寻常。
旁人还没反应过来,芸娘就将黄铜灯一把砸在景王头上,景王被砸得往前踉跄几步,趁着这空档,她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剑架在他脖子上,对着崔曙道:
大人快走!
景王仰着脖子,一点也不见惧色,
无知妇人,这个时候鞑靼已经入关了,若是今日我死了,谁都别想活。
帘子忽然一颤,景王心中一喜,喊了一声。
父皇!
可出人意料,帘子后面的不是英明神武的帝王,而是一个疯疯癫癫,沧桑尽显的老人,他挣脱开陈荣的手,跑到那撞死的老臣身旁,指着那滩血笑着,
嘿,死了,嘿嘿,他死了。
陈荣面如死灰地瘫坐在地,将这繁华后的腐朽不堪展示在满堂公卿面前。
景王面色一沉,就在这时,外面的打斗声响了起来,一个人从后面冲了进来,想要救景王,芸娘连忙上前,挡住了那人,而景王则趁此机会,身子一弯,拔腿就逃。
眨眼间,他已经混在人群中跑到了门外,芸娘瞥到一旁尸体上散落的弓箭,拉起弓,把弓弦崩得紧紧的,这弓能听到一声清脆的不堪重负的声音。
还不够。
还可以再远,她可以。
直到如满月,芸娘瞬间放箭,那箭如离弦之势冲了出去,直射进景王的腿里,他惨痛一声,倒在了人潮之中。
有人将景王团团护住,他回头举剑喊道,
等我大军来了,大军来了,你,你们通通都得死
话音未落,密集的拉紧弓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只见宫殿外面黑压压的骑兵飞驰而至,密集低沉的马蹄声敲击着青玉石阶梯,把宫门团团围住,马腿林立,长刀高擎,压迫感扑面而来。
景王喜出望外,刚扭过头,可看清坐在马上的为首之人时,面色青灰,一脸的不可置信。
那人策马入宫,在灯火下熠熠生辉,让人不敢直视。
他的声音在宫城夜空回荡,平定着今夜这场腥风血雨,
恭迎新帝登基!顾言救驾来迟!
这是个汴京城里再平常不过的日子,赵氏抹着眼泪站在陆府外,望着从府里往外搬东西的人,对那执行的大理寺官吏道:
大人,这事可,可还有个通融的余地。
那吏员皱着眉,轻蔑扫了赵氏一眼,
通融,到这时你还不明白?陆夫人,这是有人要你陆家的命。
谁,是谁?
赵氏愣在了原地,
我,我陆家一向与上交好,不会的,大人敢问是哪位
那吏员看了她一眼,打断道:
别问了,这人是你得罪不起的人物。
说完,他扫了眼陆府,啧了一声,
现在别说是你陆家了,就是满朝文武怕都不敢招惹那位大人。
赵氏身子摇晃了下,脸色惨白,猛然明白些了什么,她扶住一旁的张娘子,
走,我去寻她,去寻她
可还没迈开步子,一行人堵在赵氏和张娘子身前,二人一抬眼看着这些高大凶悍的差人,
有人告发你们□□,走一趟吧。
不,不是我
二人被差夫拖走,那呼喊声也渐小,慢慢地消失在街角。
街上又恢复了平静,对于百姓来说,这不过是上演了一场闹剧,日子依旧会往后平平淡淡过下去。
旧帝发丧,新帝登基,这汴京着实乱了一段时日,入了冬,内阁颁布种种措施,整治朝中上下,除积弊改策,百姓的日子好过了些,这年关松了口气,又到了那上元夜里,宣政殿里灯火通明,新帝脸沉着,本就一张长脸此时就更显长了,他把手上折子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