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如倾伸了个懒腰,揉了揉自己酸胀的双眼,经过昨晚一夜的挑选,也没有找到合自己心意的。
无意间,她总忍不住和那人作比较。
公主,你看这是户部侍郎的公子,长得多精神啊,如今任职于骁骑参领。
不好,只能说是五官齐全,毫无亮点。
姜如倾想到那人穿银装铠甲时是如何的飒爽英姿。
那这个,这个不错,眉清目秀,风度翩翩,虽然品阶低些,但是今年的探花呢,前途不可限量。
姜如倾指尖点了点:那他的身高呢?
六尺八,离七尺还差些,但也不算矮了。
姜如倾摇了摇头:铭牌上如此介绍,只能说明撑死就六尺五,比我才高半个脑袋,绝对不行。
她记得那人是七尺三,背影修长。
重活一世,寻的夫君,职位可以比不上他镇国公,但相貌总不至于越找越回去吧。
公主殿下,我们都找了一晚上了,你到底要找什么样的呀?芳沁有些懈怠,她发现自家公主多了许多歪理。
她说这人老实本分,公主说这就是木讷没钱的别称。
她说这人多金就是胖了些,公主说贫贱不能移。
她说这人是个过日子的,公主说那不就是扣扣搜搜么。
姜如倾歪着脑袋,微抿粉唇,说道:黄白之物不必过多,够日常开销就行,但人看上去至少得干干净净,懂点文化,会点武功,最好是她的脑海里又浮现了那双幽邃的桃花眼眸。
芳沁没听到下文,追问道:最好是什么?
她顺着公主的目光看向压在底下的画像,露着一双狭长的含笑眼眸,她抽了出来。
公主,这个肯定符合你的条件了,是工部员外郎家的公子冯涔,上京出了名的青年才俊,长得也是仪表堂堂,所画之作千金难求,偏偏他又是个云游四海之人,常年不着家,所以到现在还尚未娶妻。
姜如倾拿过来瞅了瞅:还算不错,不过这眼尾再上扬些,鼻梁再高挺些,侧脸的线条能硬朗点就好了。
芳沁轻嗔了声:小姐,你这要求恐怕仙人都难达到吧。
是么?可姜如倾明明就记得慕容箫就长得如此模样,甚至比她描绘地还要出彩。
她凝视着画中的少年,略一思索,这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云游四海更好,她可以在府内来去自由,顺便能了解了解齐国的国情,为何最后就那么轻易地被破了国。
好了,就他吧!姜如倾双眸含笑,芳沁,你现在去准备些糖蒸酥酪,我记得父皇爱吃。
事不宜迟,得在五月初十,齐国使者回来前就定下。
等一切准备就绪,天光已然大亮。
姜如倾算了算时辰,父皇应该已经下了朝,她换了身粉白罗绮裙,看上去恬淡可爱,提着食盒,往明心殿走去。
日头有些晒,她偏着脑袋和芳沁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额间沁出了层薄汗,没留意甬道拐角处来了人,撞了上去。
一时没站稳,踉了一跄,正欲跌倒之际,就被眼前人搂住了腰。
她捂着脑袋,听边上的芳沁小声地嘟哝了句:乖乖,我可真是见到仙人了。
嗯?
太阳恍得让人睁不开眼,姜如倾视线微凝,仰着微微绯红的脸向上看去。
眉骨深邃,深幽的桃花眼眸,说不上的缱绻,唇边的笑意微勾,一身墨玉锦袍,衬得人长身如立。
裴文箫!
他这时候不是应该在魏国的镇国府待着么?怎么会在此地?
况且这是什么话本中烂俗的重逢情节?
正思索着,只听得他低低地笑了声,徐缓的声色荡入耳畔:姑娘这是在,投怀送抱?
作者有话说:
开新文了,男主上一世傲娇,这一世腹黑,主调是甜!欢迎小可爱们收藏评论哦~前三章收藏留评发红包!
第2章 、洞房
姑娘这是在投怀送抱?
灰墙红瓦,夏风含香。
眼前的人眸底泛笑,慵懒恣意,声色中说不出的暧昧。
姜如倾心一颤,投怀送抱这个词他上一世也说过,但却是百般鄙薄的语气,哪像当下这样亲昵?
她避开了灼灼眼波,忙起了身,从容地捋了捋身上的褶皱,佯装与他不识,离他远了几步:深宫大殿前还请公子自重。
齐国使者从后方走上前来,对姜如倾行了礼:微臣拜见五公主,这是魏国的镇国公裴大人。
芳沁在边上嘀咕:镇国公竟然这么年轻?
姜如倾觑了她一眼,这嘴没边没拦的毛病看来得改改了,后者马上噤了声。
不过上一世当她听到要嫁给镇国公时也是如此诧异,在她心里,从这称号推断,即便不是耄耋之人,也是上了年纪的了。
回忆纷至沓来。
当初若不嫁过去,两国就得交战,和亲还是齐国使者费了三寸不烂之舌才商定好的条件,将齐国公主嫁予魏国镇国公,十年内魏国需得按甲寝兵,不得攻侵。
姜如倾是被迷迷糊糊地送上了花轿,连镇国公长什么模样,年纪几何都不甚了解,只听说此人在魏国威望极高,连魏王都得俱他三分,听说此次休兵罢战也是他最后拍的板。
能让自己的君王惧怕,她不由地想象此人要么德高望重,老态龙钟,要么就长得凶神恶煞,青面獠牙。
但她也知道轻重,这次是背负着齐国存亡的联姻,无论嫁得是谁,她都得服从。
她早已想好,如果那镇国公真是拄着拐杖娶媳妇,她就当爹来伺候,晚上用迷药迷晕,白天就好生照顾着,等他两脚一蹬,镇国公的家产都归她,倒也乐得自在。
洞房花烛那晚,芙蓉帐暖,她将早已准备好的迷香藏在金钗的细口中,那镇国公只要一掀红盖头,钗摇落地,迷香漫布,不肖片刻便会卧倒在床。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谁能想到在她打了四十八个哈欠后,镇国公还没出现,她已是又困又饿,不远处的喧嚣也早已停歇,连蝉鸣都没了声响,夜深沉寂。
姜如倾估摸自己没猜错,老人家都得早睡早起,这老头今夜应是不会过来了,就遣散了屋中侍奉的众人,自己掀了红盖头,拆了凤冠霞帔,将发钗塞入最里层的云衫内,发丝如墨垂于腰间。
红烛跳荡,她提起沉重的裙摆,盘腿坐于紫檀雕花卧榻上,眯着眼睛细细品尝着案几上的点心,太过投入,竟未察觉有人进了门。
待一睁眼,看到的便是那双清冷的桃花眼眸。
咳咳姜如倾被糕点噎呛,脸涨得通红,而边上的人既没有递水,也没有拍背,只是在一旁负手冷冷地看着。
姜如倾怀疑纵使她噎死在他面前,这人眼睛都不会抬一下,反而会往后退一步,怕她倒地的时候压到他的脚。
幸好缓了一阵,她自行顺了气,才发觉这人也穿了喜服,原来裴文箫是袭了镇国公的爵位,他的父亲在五年前的战役中有去无回,家中只有一长子,自然由他掌管偌大的镇国公府。
与她想象中的镇国公不同她未来的夫君,既不是步履蹒跚的老者,也并非横眉怒目,相反,跳过那张面无表情的臭脸外,宽腰窄肩,挺拔欣长,长得倒是不赖。
至少她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男子,但为何他到现在都尚未娶妻?
在这一刹那,姜如倾承认,她见色起意了,这瞬间她是有闪过和裴文箫好好过下去的念头的,连未来孩子的名字都快要想好了,但下一秒就幻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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