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执掌中馈时就算过,飞鹤居每年上缴的税银在十万左右,这样三年也才三十万,但她现在将那本就闲置了好几年的土地利用起来,三年给魏国一百万,她就不相信户部侍郎会不心动。
与什么样的人就得说什么样的话,户部最关心的就是钱。
她不和他说土地用来何用,只是告诉白束,他们能切实得到的利益好处。
画饼就得画得足够大。
饶不说能不能实现,但听这潇洒的口气,白束都在心中诧愕了番,他呷了口茶道:舟公子的野心不小,这税银确实不少,若是在前两日,我自然二话不说租给你了。
但现在这地被另外的一位大人看上了,我得掂量掂量你这筹码值不值得我去拒绝那位大人,而且说实话,我们并不相熟,我怎知你这税银会不会兑现?
姜如倾愣了愣,听白束之意,看中那地的应是位高权重之人,而且他们还极其相熟。
这对她来说是不利的。
她思忖片刻,浅笑道:我们可以签订协议,若是不放心,舟某可以具体到每年每月一付。
她就不相信那位靠走关系,暗箱操作的大人能做到这一步。
哦,这倒新鲜,白束洗耳恭听,说说看如何个付法。
姜如倾算道:根据盈利的幅度,这第一年肯定是赚得最少的,所以第一年的税银上缴十分之一,也就是十万两,具体到每月就是八千三百两,第二年上缴三十万,第三年上缴六十万
姜如倾将每月需缴纳的税银一一算给白束听,若是哪个月停了,他们可以随时将地收走。
白束看她烫着茶盏,纤指柔细,想到早间那青丝飞舞,若不是颈间的喉结,他恐怕要信这是个女子了。
但又轻摇了摇头,世间哪有姑娘胆量如此之大?头脑逻辑如此清晰,做个商贾,不做栋梁之才倒是可惜了。
姜如倾见他摇头,以为自己算岔了,便停了下来:怎么?
白束赞赏道:舟公子这运算之快,连白某都自叹不如。你哪天若是不经商,改走官场,我这户部侍郎恐是要地位不保了。
白大人谬赞了, 姜如倾笑言,将话题又绕了回来,只是不知白侍郎考虑如何?
听着不错,白束确实是实打实佩服,她不说废话,都直切要点,句句砸在他心上,这我可就难办了。
姜如倾想是不好和那位看中这块地的人交代,她试探问了一句:敢问是哪家大人?
看看能不能一起想想办法,她平生最不耻这般仗着官威行事之徒,真有本事就该正大光明一起竞选,在这背后搞小动作算什么男人。
白束看着那双莹徹双眸,掩袍轻咳,缓下后,笑道:裴大人。
作者有话说:
裴大人:算不算男人,你不知道?
倾倾:夫君,我真不是故意找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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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诱她
裴大人?!
姜如倾呛咳了几声, 手中的茶盏也端不大稳,溅了不少茶渍在衣袍上,她慌忙拿绢帕擦拭。
她仍不死心地问上一句:哪哪个裴大人?
坐在对面的白束喝了口茶, 润了润嗓子,反问道:这晋阳城还有第二个裴大人?
姜如倾蹙了蹙俊眉, 竟是裴文箫和她一同看好了那块地。冯涔不在, 她身边也没个拿主意的人, 她还本打算晚上见了他, 与他一起说说这地的事,看看自己的决策是否有不妥之处。
可现在知道, 这地也被他看上了,她倒是不想说了, 裴文箫素来是个有主张的,他要那地定是有他的缘故,她怕裴文箫因为她要, 而拱手相让。
这倒是成了她却之不武了。
姜如倾拍着自己身上的茶渍,忍不住问道:那白侍郎可知,裴大人要这地是作何用?
白侍郎又轻咳了几声。
姜如倾赶忙添了水, 说道:是我冒昧了,白侍郎不方便告知就不说了吧。
现在文书还没下,和裴文箫有关的, 她不得不想到军事,万一那是块军用地,这样一问会让白束为难, 她赶紧止了口。
白侍郎咳喘停下, 脸色微红, 笑道:倒没什么不方便的, 若没有你这茬,过两天也就贴文书了,那地表哥想拿来给皇上建个马球场。
表哥?姜如倾反应了一会,是,裴文箫是白束的表哥,这样亲疏关系一比较,她的胜算就更低了,更何况,人家是给魏国的皇上用的。
听白束说,魏王最大的乐趣就是和裴文箫各领一队打马球,但原来的马球场在郊外,路程太远,一天来回的功夫都花在赶路上了,便让裴文箫另寻个地。
姜如倾彻底丧了气。
白束看她满脸失意,提议道:看舟公子和表哥的交情不浅,不妨和表哥说上一二,那新建马球场可以另寻他处,也不急于一时。
姜如倾摆了摆手:算了,白侍郎,这事你也别和裴大人说,我不想让他为难。
这文书都快要下了,想必魏王已经知道那地要用来建马球场,那她就更没必要争了。
毕竟那人刚因醉酒受过罚,若还要因为这事,把地相让给她,那就是在戏弄君主,这罪罚可就重了。
她还是另寻商地吧。
白束是个心细的,一眼就看出她在踌躇什么,说道:你对表哥倒是贴心。
马车内一时无话。
姜如倾已是没有谈下去的兴致,但见白束没有走的意思,她也不好赶客。
两人喝着茶,都快见底之时,白束开了口:这事不通过表哥,倒也有解决办法。
姜如倾眸色一亮:何意?
白束放下杯盏:这事最重要的人是皇上,现在司礼监的文书还未送下来,一切都有商讨余地。你拟一份计划书,写明那地用作何用,每年给户部税银几何,我呈上去给皇上和众大臣看看,若是皇上点了头,也就没表哥什么事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裴文箫也不用为难,但那魏王,她前世在魏宫见识过,独断专行,他能这样轻易放手?
姜如倾抬眸:白侍郎,这事会不会让你难办?
白束摇了摇头:你先头在马车外的话说得没错,户部本就是看谁给的好处多,就给谁办事,你要能实现,这税银就是笔不少的收入,我会想办法说服皇上的。
姜如倾见他如此说,也就没推辞:好,那我回去就去拟定,两日后定将计划书送至军营。
白束想到了什么,说:你来军营不方便,送到地务司吧。
也好,这样倒是可以避开裴文箫,免得再撞上了,姜如倾点点头,这表弟确实是个心思缜密的,等事成之后,她得好好感谢人家。
这般商定好后,白束也不再久留,起身告辞。
看姜如倾的马车从视线里消失后,嘴角的笑意马上掩下,声色也比寻常沉稳许多,眼色阴鸷,对边上的随侍吩咐道:把裴文箫是断袖一事散出去。
姜如倾回府后,就将自己埋头进书房,人家答应要帮她,她定要字斟句酌,认真推敲这份计划书。
整整两日都未出门,废寝忘食,废稿写了十版,终于在第三日的一早,将最满意的一份交给了地务司的侍役,那侍役道还真没想到这小公子跟户部侍郎搭上线了,自是不敢马虎,马上送了去。
回来后告知:舟公子,白大人说他明日就会按计划做,你在家且等好消息吧。
姜如倾这才将心中的石头放下。
回到舟宅,她闻闻自己身上都臭了,洗了个香喷喷的澡,换了身衣裳,这府内的侍从也都知道她是女儿身,就没打扮成男儿模样,浑身轻松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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