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帮我们自己而已。陈茶不予多说,打着呵欠回里屋睡觉去了。她如今越来越嗜睡了, 才起来一会又困了。
晚上程樘刚到家,村里的大喇叭就开始响。
老规矩,先十分钟国歌热场。
程樘正喝汤, 就听见老村长在喇叭里代表全村向他们道歉,突然的他差点被呛着。
什么情况?他问陈茶。
陈茶想了想道:大约他们良心发现了?
程樘仔细听了听,村长不光道歉, 还写了一份长长的非常深刻的检讨在广播里念。
大意就是他们愚昧无知, 不懂法, 犯了错, 还差点把程樘跟陈茶误当坏人给驱逐出村。所以代表全村给程樘和陈茶道歉。
程樘似笑非笑地看陈茶。
这事要跟她没关系,他把碗吃了。
到最后,听见村长说,陈茶将担任为期一年的村长时,程樘脸色瞬间变了!
程樘一腔心里话都堵在喉咙里,半晌干巴巴说了句:我不欠他们的!
他知道陈茶一定是为了他才这么做,可他真不欠钱榆村离任何人的。
这辈子,他唯一亏欠的一个人只是陈茶。
我知道呀!是我自己想当村长。当官才好收拾他们!陈茶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又吐出来,小脸皱成一团,嫌弃:好酸!
程樘:
明明是你让我炒菜多放醋的。炒一回菜要加约莫半瓶醋。
以至于这两天吃饭,程樘都一种菜分成两份炒,一盘重醋,一盘不放醋。
程樘默默把没放醋的菜推到陈茶面前,尝尝这个?
陈茶尝了一口,又推回来,摇头:这个都没什么味道,我想吃炒辣椒。
程樘:
所以,这是口味又变了?
程樘看了眼桌上的三菜一汤,还是老老实实去炒青椒了。然而炒完菜回来,陈茶尝了一口后表示太油太咸,她只想吃白米饭。
陈茶扒着白米饭,看着程樘明明饱了怕浪费还在硬塞那几盘菜她心中莫名有些烦躁,噘着嘴问程樘:你会不会嫌我烦?
程樘想都没想就摇头,不会。
陈茶放下筷子,小脸垮了下来,一脸不开心地嘟着嘴抱怨:可是,我都觉得自己好烦。
最近她太难伺候了。
明明上一秒还想吃苹果,下一秒就想吃梨了。
心心念念要吃蛋糕,程樘第二天给她带回来,却又一口都不想动了。
前两天还恨不得抱着醋瓶子当水喝,今天又一口醋都不能吃了。
程樘跟着放下筷子,绕过茶几,坐在陈茶身边,伸出胳膊抱着她,大掌在她背上轻拍,轻声哄:不是你的错!医生不是说过了吗?你最近口味多变是因为怀孕的关系,情绪也是。都是受那个什么雌性激素影响的关系。
陈茶也知道,可还是闷闷不乐。
我怎么可能会嫌弃你?永远都不会的。别说你这是特殊时期,就算真挑剔我也不会嫌你烦。程樘低头在她额角上轻轻落了一吻,傻媳妇儿,我爱你!
陈茶仰起头望着程樘漆黑幽深的眼睛,回应他:我也爱你。
程樘嘴角含笑,抬手扣着她后脑勺低头吻上她,满足地轻叹:你可终于说爱我了!
陈茶爱他无疑,但很喜欢听他表达爱意,自己却很少说爱他。
开始的时候还有点不安,现在听见她说爱自己更开心,她不说自己也清楚她对自己的心意。
比如要当这个所谓的村长。
前几天晚上陈茶还跟他说等这事结束就搬到城里去。程樘还拜托油田上那几个客户帮自己寻摸合适的房子。现在她却要去当村长了。
程樘当然不信陈茶真心想当村长。
他知道她一直不喜欢这个村。
不喜欢这里是因为他,答应当村长留下还是因为他。
吻越来越深,眼看要擦枪走火,程樘喘息着抬起头,按着陈茶的头紧紧地贴在自己怀里,恨不能把她揉进自己心里,无奈地低叹:三个月怎么这么长?
陈茶:
就说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陈茶刚想挤兑程樘,就听他突然换了话题:媳妇儿,除了你其他我都不在乎。小时候的恩情,这次买卖妇女儿童我也都还清了。咱们不当这个村长,我们搬去市里。
他知道陈茶为什么要当村长。怕他还会念着年幼时那一饭一水之恩,良心上过不去。
可他真的还清了。
程樘了解陈茶,陈茶也了解他,知道他再怎么说扯平心里也还是扯不平。
毕竟他人的剩菜剩饭是他救命的饭。
他这人重义,所以哪怕钱榆村的人对他真算不上友好。他已经无父无母无牵挂却还是把这里当故乡一样。
他怀念的就是小时候,乡亲们那点点滴滴的温暖,哪怕早已物是人非。
但程樘说她最重要这话她还是很受用,双手勾着程樘的脖子头往后仰,桃花眼弯成月牙,逗他:老公,你真好!但是除了你我还在乎别人怎么办?
程樘上一秒还因为她这声突如其来的老公感动,下一秒就因为她后半句磨牙:还有谁?
陈茶咯咯的笑,摇头:不告诉你。
程樘低头看了她一会儿,伸手在她胸.前抓了一把,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说的话别怪我收拾你了。
他食指中指并在一起在她眼前弯了弯。
这次陈茶反应快,腾地就红了脸,娇嗔道:程樘你不能老这样!
自打她因为打那个保胎针被副作用弄的他经常用手帮她纾解,以至于她现在看见他的手都会脸红心跳。
程樘两指在她唇.瓣上轻轻描绘,怕就是老实说。
告诉你了你打算怎么办?
弄死他?!
陈茶笑的露出一口小白牙,轻拍自己的小肚子,低头道:宝宝,你好可怜!你还没出生你爹就要弄死你!
程樘:
白吃醋了!
又被摆了一道的程樘没好气地在她鼻尖上轻刮了一下,你可以再皮一点儿!
两个人闹了会儿,把剩下的饭吃完。
程樘洗碗回来,见陈茶拿了纸笔在写写画画。
又在算账?
陈茶摇头,我许诺村里,明年让大家收入都翻一番。
说话得算话。
作为等价交换,村里和镇上都各答应了她一个条件。
她从来不做损己利人让自己不舒服的事,她跟程樘都对钱榆村没义务,想让他们帮村里只能是各取所需的利益交换。
程樘惊了,翻一番?
虽然说钱榆村村民整体收入并不高。每户平均年毛收入都不到一千块,翻一番两千块听起来也不算多。
毕竟给他们家打工一个月也能有二百,一年两千块足够翻一番了。
可全村三百余户人家,一小半人家根本拿不出壮劳力出门打工,家里有老弱妇孺要照顾脱不开身。
这样的人家怎么实现收入翻一番?
陈茶点头,皱着眉在纸上又写了几笔,抱怨:你们村这破地种啥啥都不行。
盐碱地种农作物产量很低。有许多地直接寸草不生。大白天路过都被白色盐碱刺的眼难受。
她写了点什么又划掉,继续嫌弃:位置还这么偏僻,村里连个集都没有,离城里又远交通也不便,做买卖也难。
这些程樘比她还清楚,委婉地劝道:所以咱就别当这村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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