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了弱点。
伏念似乎是落水了,胸腔里气体被挤出来,灌入冰凉咸涩的汤水,她张大嘴巴,像有一个人在使劲扼着喉咙,几乎让人无法呼吸。
伏念突然向后仰去,头猛然浮出水面,新鲜空气一瞬间灌入肺里,让她承受不住,喘得像个破旧的风箱。
水顺着刘海往下流,将又浓又密的眼睫粘连在一起,她睁不开眼睛,也不知道身在何处。伏念两只手往前伸去,搭在浴桶边缘上,她意识到有哪里不太对劲,怎么手短了这么多?
该死,这是哪里?
小念、念念
温柔女声越来越近,是记忆里的熟悉感。
伏念嗤笑一声,表情却猛然凝固,她顺从地慢慢低下了头。
我们小念。女人在她发顶温柔、怜爱地抚摸着,有谁能比母亲的双手更温暖?
很痛吧,一定很痛吧。女人哽咽,心痛自己的失责,阿妈一定会治好你的,小念
伏念靠在她怀里,像是重新回到温暖的胎儿时期。她想起来了,确实是这样,她病了,阿妈为她已经几年没有安睡过,这次终于找到了新的治疗方法。
女人拿出一枚银针,银针在指尖转动,寒芒一闪而过。
我好怕。
不要怕,阿妈在这儿呢,马上、马上就好了
女人固定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捏针朝水下刺去。
真的要这样吗?
不这样,你怎么能好起来呢,要快点好啊。
女人脸上浮现出慈爱的笑容,她有一双和伏念相似的眼睛,让人非常安心。
不对。伏念叹了口气。
女人脸上表情凝固了,什么?
阿妈不会使针,你连这个都忘了吗?伏念提醒他,她是丹修,最怕拿针了。
那又怎么样?女人面容扭曲,手指飞快地向水底掏去,却扑了个空。
伏念扭住她的手腕,幼嫩的手腕蕴含着强大力量,一时叫那个女人无法动弹。
她脸上人皮掉下来,像雪白的墙灰接连不断地落下,掉在地上的那部分还在不停地恶心蠕动。
熟悉的面孔消失,伏念闭了闭眼,扭断了她的脖子。
尖叫声湮没在拧断的喉骨里,伏念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
伏念病了,在榻上躺了几天也不见好,满月前后几天,总是她法力最孱弱的时候。
魔莲能急她所急,却不能治疗根本。在大多数时候,她只能对陈伤旧疾放任自流。她会吐血,大吐特吐,心情暴躁,不可理喻。
但伏念不喜欢杀人,不喜欢杀人的人不适合做魔尊,她会特意挑选一些倒霉蛋,装模做样扔进蛇窟再把人偷偷捞回来,这样的奇葩杀人游戏给魔尊带来不少美名,她欣赏她们惧怕自己的样子。
直到一个人出现。
伏念猛地从榻上坐起,大红薄衾从身上滑落,珠帘荡起,玉石相击悦耳动听。
一只柔弱无骨的手攀上肩头,轻柔地按捏着,伏念恍惚了一下,想起这是新晋侍女。
这小东西和别人都不一样,野心勃勃,刚来第一天就敢胆大包天地抬头看她,想要勾引魔尊上位的司马昭之心昭然若揭,伏念就这样把她养在身边了。
养白兔还是养毒蛇,伏念总愿意是后者的,将蛇牙拔去的过程才有趣。
尊上大人,这样如何?
伏念眯眼,用点力,你是没吃饭吗?
小侍女动作一顿,似乎有些委屈,抽抽噎噎大气也不敢出。
敢哭滚出去!伏念不满,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
她安静下来,手指暧昧地滑动着,大人,让奴婢来伺候您吧
伏念没有拒绝,于是她继续动作。
榻前传来窸悉簌簌脱衣声,大胆的侍女爬上了榻,将头枕在她的肩上,呼出一口热气,嗓音中带着某种无法言喻的魅惑,宛若吟唱呓语的鲛人海妖,好不好?
柔软香躯紧贴身后,那只小手不断下滑,挑起情欲的火花,最后落在她丹田处。
好你个头,伏念不耐烦地睁开眼睛,突然五指成爪直接给对方来了个开膛破腹。
玩够了?伏念抽回手指,嫌弃地甩了甩血珠,还不退下?
侍女睁大了眼珠,似乎不敢相信,大人,为、为何
本尊看起来像笨蛋?伏念将她推倒在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很好骗?
侍女哀叫着、挣扎着,那张写满欲望的美丽面孔扭曲得像一块抹布,涕泗横流。
伏念心想,真有趣。
一阵微风吹入殿中,侍女身体像被烧焦一样,泛黑蜷曲,化为灰烬散在空中。
伏念呼出一口气,眼前陡然一黑,又坠入了另一个深渊。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观阅,么么哒=3=
第53章 冉梦
泓萱在巨大撞击声中瞬间耳鸣,身形晃了两下,被一双有力的手握住手腕。
你没事吧
她有些无法适应脚上蹬的高跟鞋,皱了皱眉,抬眼看去。
那位好心的男士五官精致过了头,乍一眼看上去以为是个小姑娘,他注意到泓萱的视线,斯文羞涩地笑了笑,又问道:你还好吗?
他在笑,却让人觉得阴冷。
谢谢你,没事,就是吓了一跳泓萱心有余悸,看了眼脚边四分五裂的广告牌,意识到是自己失态,刚才居然看一个年轻男人看得入迷。
男人看出她的窘迫,推了推眼镜,善解人意道:没事就好,牌子可能是前几天起大风,没能及时修理。
哦是的泓萱迷迷糊糊跟着点头。
她觉得男人面熟,不待细想,一个名字脱口而出,冉梦,你是冉梦吧!
男人一愣:你认错了吧?
泓萱再次陷入尴尬:不好意思。
她也不知道冉梦是谁,怀疑自己是中邪了,才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好在这位先生非常健谈,他们在去地铁站的途中已经交换了名字,知道彼此很有缘分地在同一栋大厦工作,徐砺甚至邀请她有空一起吃饭。
泓萱目瞪口呆,震惊于他的社交牛逼症。
我觉得我们很有缘分,那个广告牌徐砺红脸,问,你觉得呢?
泓萱:
她并不觉得那个差点砸死她的玩意是什么缘分红绳,况且她对这男人实在不来劲,只好敷衍:先留个电话,有空再联络吧。
电话?徐砺茫然地在身上摸了摸。
泓萱心头闪过一丝异样,把自己的号码报给他后,便道别回家了。
过了几天,就在泓萱差点把这件事忘了的时候,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泓萱气得直锤墙,早知道就该给个假号码,让这个烦人精拨空号。
不了吧,那天我正好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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