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毛病吧,这种事也要攀比?
沈青黛靠着沙发,盯着悬在上方的水晶灯看了会儿,突然轻声道:装一个幕布吧。
贺焰偏头凑过去:嗯?
幕布。沈青黛说,我想再看一遍这部电影,还有其他很多电影,和你一起。
贺焰:好。
诶诶诶,黛黛,你看这个。夏语眠抓着沈青黛的胳膊晃了晃,把手机挪过去给她看,笑死我了。
闻言,沈青黛将注意力移过去,低眸便看到夏语眠的手机屏幕里,是一个她刷到的小视频,搞笑视频,沙雕分区,的确是夏语眠经常涉足的领域。
看了一遍觉得有点怪,再看一遍。
沈青黛拿过夏语眠的手机,靠过来挨着贺焰跟他一起看,随意地抬起来左腿,挂在他的右腿上。而他,几乎是在她抬腿的瞬间,便主动把右腿往她那边挪了点,方便她懒懒散散地搭着。
交叠在一起靠得近,体型差便凸显了出来。
哪怕平日里再怎么带刺,此时此刻在他身边,她都像是被钝化了。
楼梯口有动静,沈青黛把手机还给夏语眠,循声望去。
柴菁菁和郑书航一前一后走上来,气氛微妙。
似是没料到他们一群人会坐在客厅里,看到后,柴菁菁愣怔几秒,才不太自在地开口问道:你们怎么都出来了?
还坐在这里。
夏语眠张口就来:想上厕所。
沈青黛只好跟着找了个借口:有点闷,出来透口气。
点点头,柴菁菁没再问什么,也没管身后的郑书航,径直走向厨房,倒水喝。
瞄了眼柴菁菁,又看向走过来的郑书航,夏语眠眼巴巴看着,张嘴无声问道:什么情况?
郑书航胡乱抓了抓头发,摇头。
没成啊?陆近沉刚一出声,就挨了夏语眠一巴掌,打在他的手臂上,他顿了下,哑口无言。
夏语眠索性拉上沈青黛,去厨房找柴菁菁。
目送她们走远,陆近沉撇嘴喃喃道:看到了吧,有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她就生气了。
贺焰心想,不是你自找的么,却没说出口。
陆近沉凑近贺焰:我有个问题。
贺焰:问。
郑书航也凑了过来,挨着贺焰另一侧坐下,收到贺焰的睥睨,他苦巴巴的:我也听听。
你和沈记者吵过架吗?
这件事困扰陆近沉很久了。
在他心里,论脾气,沈青黛绝对是最不好招惹的那位,她压根就不乐意让别人拿捏,偏偏在贺焰面前,一点也不锋芒。
虽然他总觉得贺焰在让沈青黛,但沈青黛在这段关系里似乎也没有任何冒进。
没有。
听到贺焰的回答,陆近沉和郑书航皆是一怔。
郑书航满脸写着不可思议:不会吧?有矛盾有误解不是一段关系相处磨合中很正常的事吗?
嗯嗯嗯。陆近沉疯狂点头。
轻飘飘地瞥了下两边,贺焰随意的将手里把玩的钥匙扣扔在桌上:我有嘴,能说话。
哦。
他有嘴,会主动解释。
冬季夜晚来得早,桐江却是个不常下雪的城市,只有清晨愈发浓烈的霜雾,和随处呼出的白气。
沈青黛回完消息,靠着别墅二楼阳台的栏杆,眉眼低垂,望着远处的星河漫野。
不冷?贺焰走进来,把盛着温牛奶的杯子塞进沈青黛手里,顺手握住她的手背,感受到她之间的凉意,双手捧着给她暖手。
沈青黛摇头,看了眼手里的牛奶:我想喝蜂蜜。
她记得在厨房看到一罐蜂蜜,好像是柴菁菁带来的。
好。
说着他就要伸手拿走牛奶,被沈青黛制止。
我随便说说,怎么这么好说话。
我听话。
盯着他看了几秒,沈青黛轻轻抽出手,端着杯子喝牛奶,语气舒然:然后在床上就装聋作哑?
被这么直截了当揭穿,贺焰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弯了弯唇角,伸手轻轻捏着她的后颈,算是承认她刚才说的那些。
我前段时间看到一些东西。
他的话题跳得很开,却一点也不突兀,好像这句话其实在他心里已经酝酿了很久,而眼下是最适合说出来的时候。
什么?
你以前主持的视频。
几乎是他话音刚落,沈青黛整个人便卡顿了一下,视线微凝,指尖扣紧半分。
他将她的这些小动作尽收眼底,眉眼波澜,以为是触及到她逆鳞,便收了声。顺手拿走她手里空了的杯子,放在室内的桌上,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虽然很久之前,她跟他说过一些,她说她只是做了选择,在有限的精力里,更想以记者的身份,生存在这个社会之中。
但那时候他们没有提到任何关于主持视频的事,他不知道他看过她的那些视频这件事,会不会掀起她更多的回忆。
许久,他听到沈青黛的声音:我上次跟你说我做了选择,后来工作太多也顾不上再去主持。其实除了这些,还有别的原因。
贺焰的声音不自觉的低下去,又轻又缓,猜测道:你的父亲?
嗯。沈青黛应声,偏头看他,你未曾谋面的岳父。
倏然失笑,贺焰略微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还有心情跟他闹。
沈青黛继续说,确切地说,是我的父母。我小的时候学主持,就是希望我能被媒介传播,上电视,让我的父亲不管在哪都能看到,就算不联系,也能看到我,看到我的成长。
后来我读大学,经常去医院找郭女士,碰到过几次医闹。当时我想,为什么救死扶伤的仁医要被误解被伤害,那些无良医生却逍遥自在。
再加上了解了我父亲从事的职业,我决定学新闻,做记者。
说到这,她的声音柔了下来,我知道,我曾经在舞台上做出过很多成绩,被人羡慕过,也遭人嫉妒,是一些人的眼中钉,也是意难平。
我也知道,乔芊子、黄鹤、夏语眠、姚主任,还有主持部的一些同事,他们都很怀念那段时光,或者想看我再次站上舞台,意气风发地做主持。
阳台的玻璃门将里面和外面隔开,二楼其他人的欢声笑语被厚重的玻璃隔开许多。清冷的声音落下后,安静的空气萦绕几圈。
贺焰低沉的声音响起:你想吗?
他从来都不在意别人,只在意她。
眸光微动,沈青黛抬眼看他,变得犹豫迟疑:我
半晌,她抿了下嘴唇,轻声说,我有个同事,叫孟笛。
是从未听她说过的人,但他在电视上见过,似乎在那盘母带里也见过,只不过印象模糊。他向来乐意听她讲过去,也遗憾不曾参与过。所以每次听她说起的时候,他整个人像是漂浮在云层,静下来,慢下来。
嗯。他沉声回应。
那些耀眼夺目,又或者破败颓丧,他都想看看。
然后抱抱她,告诉她,做的很好。
屋外的冷风侵袭黑夜,寒气袭来,呼出的气息悉数变成白气,萦绕在半空。
贺焰的大手包裹着她的手,她丝毫感觉不到冷。
故事从三年前,一直到现在,再往前的,和别人有关的,不重要的,都被她一笔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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