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不离婚这三个字,宋岚挑了下眼眉,边喝茶边回他,你最好记住今天的话。
祁衍宗会意一笑,会的。
衍宗啊,宋岚忽然坐直了,你看霸总小说,该不会是想学里面追女孩的套路吧?
祁衍宗无语否认,您想多了。
他只是想更多地了解自己所处的这个世界。
但显然宋岚女士没信他这句话,主动坐过来,认真而又严肃地提醒:你可千万别学里面的套路,上次这么做的人坟头的草都已经两米高了,追女孩不难的,只要真诚一点,温柔一点,别动不动油腻耍帅
妈,祁衍宗不得不打断她,我读大学那会儿您就是这番说辞,该换换了。
宋岚嘁了一声,粗暴断言,有你小子来求我帮忙的那一天。
祁衍宗笑而不语。
宋岚没在家里过多停留,接了通电话找好姐妹打牌去了。
裴煦回来时已经是傍晚,季晟也不知道去了哪儿,没跟她一起回来。
金乌西坠,厨房正在紧锣密鼓地准备晚上的生日餐。
见了面还没来得及说句话,祁衍宗就被裴煦拉着去了负一层的棋室。
《潇湘水云》
什么礼物啊, 这么神秘?祁衍宗知道裴煦把他带到棋室的目的,给徐管家他们安置礼物的时间。
裴煦在躺椅上坐下,外面院子里栽种的比利时白杜鹃正值花季,白中带着点粉绿, 仙气飘飘, 她拍拍旁边空着的躺椅, 示意祁衍宗一块坐。
想知道啊?祁衍宗坐下后, 她侧着脸, 随手指了指外面,你现在推开这道门出去就能看见。
祁衍宗动都没动,算了, 惊喜还是留到最后吧。
随你。
裴煦有些困, 这两天忙礼物的事牺牲了休息的时间,今天还特意跑了一趟江城,一来一回,耗了不少精力。
夕阳西垂,霞光铺满大地, 祁衍宗侧躺着和裴煦聊天,久久没等到回应,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人已经睡了。
他缓慢起身, 拿来一条空调毯帮裴煦盖在身上, 毯子盖好,视线却定在她那浓密卷翘的眼睫在眼下投下的小片翳影里。
祁衍宗也不知道那一刻自己大脑究竟在想什么,总之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正在吻她的眼。
亲完后心脏又开始不争气地扑个没完没了, 脸热脑涨, 他支着胳膊撑半边脸, 另外一只手继续掖毯子, 生怕有一丝空调风沿着缝隙偷溜进去把人给冻着。
裹得过于严丝合缝,最后睡梦中的裴煦皱着眉抬手把毯子给掀了。
祁衍宗正打算盖第二次,裴煦转了个身,醒了。
太阳早就完全沉到了地球另一端,房间唯一的光源是院子里的草坪灯,淡橘色的散光,堪堪透过玻璃门照进房间里。
怎么蹲在这儿。裴煦伸手捏了一下祁衍宗的脸,随后撑手坐了起来。
被裴煦捏过的地方火烧一样,祁衍宗赶紧站直,摸索着去把房间的灯开了。
徐管家很会挑时间地打电话,他告诉祁衍宗,晚餐已经准备好了。
祁衍宗起初还疑惑徐管家怎么特意打电话通知,等上楼才明白,这些人把餐厅布置好后自觉离开,偌大的一个房子里今晚只剩他和裴煦。
裴煦刚睡醒,在餐桌上坐下时睡眼惺忪。
晚餐开始阶段,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几句,对话不超过三个来回,又马上进下一个话题。
眼看着要把天给聊死了,祁衍宗想起宋岚今天送来的礼物,扔下餐具就往楼上书房去。
系统见裴煦还慢条斯理地吃饭,忍不住说:「你也不拦一下?」
这流程还没到呢。
裴煦浅酌了一小口香槟,「没必要,早点看到早点休息,不夸张跟你说,你现在给我递个枕头我立马能睡着」
系统:「没劲,我都准备今晚整晚屏蔽了」
裴煦:「你现在也可以,又没人拦你」
系统:「」
搭话的功夫,祁衍宗已经推开了书房的门,开灯后,他直奔放文件的保险柜,解锁后从最上层将文件取出来。
人都准备走了,关门的时候视线不经意往墙上一瞥,倏地顿住。
**
看到了?裴煦听到他下楼的脚步声,抬起头来问他。
祁衍宗嗯了一声,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祁宴清告诉我你今天生日那天。裴煦托着腮,你该好好谢谢他,要不然这礼物真来不及。
祁衍宗没想到祁宴清这么上道,他重新坐下,借着飘曳的烛光看裴煦那满目星光。
裴煦送他的礼物是一张侧身像,画风精致,他看第一眼就知道这幅画的背景应该是去年他参加经济论坛的时候。
也不知道裴煦翻了多少新闻照才选中的这一张。
画框也是祁宴清帮我联系的,挑来挑去没找到合适的,他介绍了江城的一位收藏家认识。
其实原著里这兄弟俩根本没矛盾,是祁山这个垃圾爹非要把这手足血亲放在对立面,还好,现在手足相残的事不会发生了。
祁衍宗挺会筛选提取信息,所以你今天是去江城了?
嗯,顺便一提,季晟跟着去找他师兄下棋去了。
祁衍宗:周数?
好像是,后天他顺道把小晟送回来。裴煦没打算带季晟去的,季晟是从祁宴清那儿知道她要去江城的计划,死活要跟过去,一问原因,说是不想再到宋岚女士那儿陪着阿姨们打牌。
又是一阵的沉默,祁衍宗没怎么动筷子,酒倒是喝了不少。
那副画费了你不少精力吧?他突然问。
他知道裴煦不擅长人物画,上次给沈彧画的那副,细节几乎没有,只有一个大的框架,笔触更是简陋。
而给他画的这幅,线条、构图、上色无一不富有巧思,面部细节更是堆满,难以想象这其中裴煦下了多少功夫。
裴煦说,还行,就当练笔了。
接触久了,祁衍宗也摸透了裴煦这人的调性,嘴硬是常态,什么时候说软话了,反而该留意一下,十有八九是在拿软刺刺人。
他忍不住心想,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默契这种事似乎和时间长短不是正相关,四舍五入,他和裴煦也算老夫老妻了。
那你以后多拿我练笔。祁衍宗笑着说。
行啊,以后每年你生日都给你画一副,也懒的去苦思冥想准备礼物了。裴煦稀松平常地回他,这话是心里话,她最烦挑礼物,所以没穿越那会儿,周围人过生日都会列一个礼物清单,她随机从里面挑一个送,虽没了惊喜,但也不会出现一个生日收到四个铂金包的尴尬。
话说完,裴煦压根没意识到这话会在祁衍宗心里掀起波澜。
每年都给他画一幅,这话经过祁衍宗的大脑加工之后等同于裴煦想和他白头偕老。
沉甸甸的一份承诺,祁衍宗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
到点蜡烛的环节,祁衍宗已经有些醉了,摇摇晃晃地扶着膝吹双层蛋糕上的那两只蜡烛,吹了一次又一次,烛火愣是没熄灭,距离成功最近的一次,那烛火明明都已经灭了,他正准备跟裴煦分享这喜悦,烛火又复燃了。
裴煦看出蹊跷,取来把剪刀把烛芯剪了,这种蜡烛吹不灭的,整蛊人用的。
谁这么大的胆子?
裴煦眼神直愣愣地看他,祁衍宗恍然,季晟?
王师傅他们应该没这么大的胆子。裴煦把切蛋糕的刀递到祁衍宗手里,一小块就行,多了腻。
那这样我许的愿还能实现吗?祁衍宗遵循她的话切了小小一块。
裴煦笑:你许的什么愿啊?这么认真?
她拿叉子尝蛋糕,不甜,国人对甜品的最高评价,在裴煦这儿也一样。
说出来就不灵了。祁衍宗也给自己切了和裴煦差不多大小的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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