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的光线b往常更淡。天气像是持续低着头的情绪,yAn光始终没出来,整层楼彷佛陷在一种疲倦的静默里。
林知夏坐在位子上,摊开讲义,红笔停在中段的题号边,却没有再往下画。她的桌上依然摆着那本笔记本,翻开的页面乾净得像是从未被书写过的纸张,而实际上,它早已在那里静静躺了好几天。
她没有写下任何一句回应,也没有新的留言。
不是不想,只是每当笔触即将落下,就会想起那眼神与沉默。
那一句「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仍留在她心底的某个角落,像一封具名且尚未开启的信,无法忽视。
她以为自己可以安稳地停留在那场无声的对话里,让笔记本成为一个不需做出选择的空间。
但自从看见沈川眼神里那种太真实的波动之後,她开始意识到这一切渐渐变得无法再假装。
她翻到笔记本最後一页,那里仍旧空白,连一点笔痕都没有。
白得过分。
这几天的沈川,也悄悄地变了些。
他不再只是默默守在角落,等着她发现。他开始做一些小而稳定的举动:早上b她更早到校,帮她把她旁边的窗户打开、把她桌上的灰尘擦乾净,不多话,只是静静地留下一杯温热的豆浆;又或者,在她的模拟考讲义里折进一张笔记,上面画着清楚的重点线。
他仍没有告诉她:「留言的人是我。」
但他让林知夏在日常中感受到,那几则留言,不是只活在纸上,而是立T地、真实地,走进了她的生活里。
放学後,林知夏偶尔仍会和顾行之一起去补习班。但有一天下课,她因为感冒提早离开。走出校门时,细雨正下,伞却落在教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才刚皱眉思索时,一把深蓝sE的伞从身後撑起,斜斜地遮住她的头顶。
「伞都不带就敢出门,是不是有点太自信了?」沈川语气还是那样,带着点坏坏的调侃。
她回头,「你怎麽在这?」
「今天没去图书馆,闲得发慌,刚好经过。」他说完,没再多解释,只是默默把伞往她那边倾了些。
伞下的距离恰好,只够容纳两人。肩膀偶尔擦过,脚步不时交错,雨声细细地流在两人之间,像是要替某些尚未说出口的话语制造余白。
走到转角时,林知夏忽然开口:「你最近好像不太一样了。」
「有吗?」沈川侧头看她,语气依旧淡淡的,「是哪里变了?变得b较帅,还是b较烦?」
他的笑容熟悉,眼神却b从前安静。
「都不是。」她低头笑了一下,没再接话。
她不知道该怎麽形容,只是隐约觉得,这个人在她还没准备好做出选择的这段时间里,正在用一种很温柔、不b迫的方式,持续存在着。
就像她书桌上那一页空白。
看似什麽都没有,却早已占据了她的视线。
那天晚上,沈川坐在书桌前,旧灯照着摊开的笔记本,光线静静落在纸面上,像是替他照出一条狭窄却清晰的出口。
房间静得出奇,只有墙上那张模拟考倒数表仍在提醒他:模拟考,十一天。学测,六十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翻开自己的笔记本,里头夹着林知夏曾回过的纸条,每一张都有摺痕,有的边角翘起,有的墨水淡淡晕开,就像那段彼此递过去的心情,曾在某些日子里被仔细捧着,又偷偷摊开读过好几次。
这一页,他想留给自己。
沈川拿起笔,在空白页上缓缓写下:
「我想当老师。」
字迹一笔一划写得很慢,不是犹豫,而是慎重。这是他第一次,让这个模糊的想法,成为一句完整、真实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