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山木三千(35)(1 / 2)

唐芊羽睡颜很是安宁,余得甜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

你知道吗?我曾经想过,如果有一天我得到了一个金手指,能预知自己死亡的时间,那一天到来之前,我会去做些什么,当时我一口气设想了无数种想法,可当我尝试着将他们变成现实的时候,那口气却忽然泄了,我的思绪忽然就打了个弯,想着反正早死晚死都是要死的,那么折腾干什么呢?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生如夏花和冬夜烟火,我只要把这一生最美好的年华过完就行余得甜自嘲地笑了笑,嗯,反正就是习惯性摆烂,我的脑子里都是些消极怠工的想法,你肯定不会喜欢这些的,但这样的生活方式,却真的让我觉得很是舒适,就像窒息死亡前那点短暂又羞耻言说的快感,我被它困在了一个牢笼里,逐渐变得麻木不仁

余得甜的手渐渐下移,落到了唐芊羽手背,又转到手心处,五指嵌入其中,与她双手紧握,将自己的温暖和力度传递给对方。

那一刻,她本该说点诸如我一直都在这里,我不走了你快点醒过来吧,没有你我不行的你是女主大人,是世界运转的轴心,这个世界不能没有你等等半真半假的花言巧语,可话到嘴边,却莫名变成了余得甜自我批判大赏。

脑海中不断有支离破碎的画面闪过,余得甜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她说,我好渣啊,如果我是你,我大概会被这样的自己给气死。

她另一只手握拳抬起,捂住隐隐作痛的胸口,感受着那里有沉闷的跳动频率,脸上堆起勉强的笑容来,冷汗渗出额头和两颊边。

说来你或许不信,我心里一直隐隐有种感觉,好像有个神秘的声音一直在心里告诉我说,我其实不该是这样的人,我的人生被人篡改了,这个想法很可笑吧,就好像在为自己的烂泥现状,找到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一样,不知道你以前,会不会也有跟我类似的感觉呢?余得甜说着说着,脑海中的痛苦越发强烈起来。

她目眩神迷,呼吸急促,整个人近乎要直接往前栽倒在唐芊羽身上,她眼前渐渐茫然一片,心跳骤然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捏住了一样,余得甜忽然崩溃,她声嘶力竭地大喊出声,说出了一段自己也无法理解的话语:唐芊羽,不要输给这个世界,也不要输给你自己!

在余得甜大声尖叫的那一刻,警报声响起,司宇等人推门而入,只见余得甜整个人压倒在唐芊羽身上陷入昏迷,叫来护士将她翻身一看,只见这人莫名其妙地七窍流血。

司宇心累地按压眉宇处,对一旁安静守护着他的助理兼保镖问道:那人什么时候能到?

很快了,先生。

催促一下,他太不着调。司宇按了按疲惫的眉宇说。

好的先生。

司宇轻应一声,挥手让人将余得甜抬下去检查一下,几个护士推着床鱼贯而入,小心翼翼分开两人,最后她们发现,余得甜的力气太大了,两个人的手紧紧地抓握在一起,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其分离。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分离了二人,余得甜被一行人平放在了推来的病床上,一番翻看眼球和心肺检查之后,伴随着小滑轮咂咂的声音,护士们推着余得甜远离了这里。

司宇冷着一张脸,静静地看她消失,良久,他回过头去看唐芊羽,只见对方之前与余得甜喔在一起的那只手上,末尾的小指极为轻微地动了动。

见状,司宇简直要以为他是一时眼花看错了,他猛地扭过头去看仪器,只见唐芊羽那本来平缓的心率,竟然缓缓地有了些许波动起伏!

他正要叫人过来,忽然又有手机提示音传来,低头一看,这也是个他不怎么联系的人,司宇目光越发冷冽起来。

*

等余得甜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被移到了一个陌生的病房里,手上吊着药水,旁边并无其他床位,看装修也不太像是唐芊羽躺的那家医院。

余得甜一时有点懵了,只能下意识去寻找自己的手机,她很想问问司宇,这是什么情况,可不等她找到手机,便有人兀自推门而入了。

那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陌生男人,但从对方的长相上仔细一看,倒也不算很是陌生。

这人眉眼间与她有些类似之处,她也曾在唐芊羽给的资料里看过,是她妈妈那边的某位表哥,据说这人和余得甜原身的关系很差,现在出现,估计也是来落井下石的。

余得甜面无表情地盯着窗外,刻意忽视对方,一边感受着自己的身体状况,回忆着资料内容,一边以不变应万变,等待对方开口透露些许情报。

果然,见她这副目中无人的死样子,那人呼吸一滞,十分愤怒,又强硬撑了下来,嘴角处挑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说:余得甜,你不孝,你爸妈以前对你那么好,现在他们都死了,可你看看你自己,你又做了什么,不在第一时间赶去看他们最后一眼,送他们最后一程也就算了,还在为自己那点不值一提的小情小爱,与司宇那野男人纠缠不休!

这位表哥出离怒了,就跟死了的人是他父母一样,他迅速冲余得甜走来,一拳轰击在她旁边桌子上说:呵呵,我听说你为了得到那人的关注,无所不用其极,而且还挺能耐的,连面对情敌都能故作深情地进行哄骗!怎么,现在你是小算盘被人家给识破了,将人家气出了心脏病,这样你还放心不下,干脆千里迢迢赶过去确定对方究竟死了没有吗?!

对方怒气冲冲地说了一大串指责的话,余得甜大都左耳进右耳出。

忽然,她神情一变,慌张开口道:什么,唐芊羽她有心脏病?这是真的吗?

话一说完,她又一边摇头进行自我否定,不会的,不会的,身为世界运转

她后面的话语,是用近乎呢喃的语气说的,对方并未听清,只是越发讨厌这个胳膊肘就会往外拐还拎不清的表妹。

他忽然弯腰出手,一把抓住余得甜手说:既然你已经醒了,就跟我一起去送小姨妈和姨夫他们一程,也算是捡起你丢失太多太久的那点良心吧。

你放开我!余得甜甩了甩手,冷静下来,暂时放下唐芊羽那边,应付其自己这边的情况说,我自己会走,你只要带路就好,谢谢。

她说的话很是不满,情感淡漠疏离,一方面唐芊羽出事她确实心焦,没有心思开启八面玲珑技能,另一方面,这也算是符合了余得甜和这位表哥相看两相厌的社交关系。

余得甜明白少说少错的道理,一路上都十分沉默,沉默得有些凄凉。

车上的环境背景音过于单调,她又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唐芊羽,眼眶渐渐地就红了,她依旧无法接受完全袒露心扉的唐芊羽,但也无法想象出来,如果有那么一天,对方忽然消失在她的世界里,她会变成什么模样。

余得甜十分憎恶这样拧巴的自己,偶尔也会进行反思,觉得自己变成这副模样,是否有之前被原生家庭那种环境给祸害得不轻的原因,进而厌恶起自己那个趾高气昂的妹妹。

可以说,余得甜变成今天这样,很大程度上是对方当年的所作所为,给她带来了极深的心理阴影。

这种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感觉,余得甜活了两辈子,就只在她和唐芊羽身上体会过。

这二者唯一的区别是,妹妹是一把把刀,持续扎在她心口上,只会给她带来尖锐难熬又持续攀升的痛苦。

而唐芊羽唐芊羽是一根束缚了她,困得她无处可去,同时却又保护她珍惜她的那根救命绳子,大部分时候,唐芊羽都是在救她的命,一颗心全挂在唐芊羽这根绳上,能分走她对过去的痛苦记忆,只是她偶尔也会为此感到窒息。

*

余得甜放下了一束鲜花,挺直了背,她默默站在并排合葬的墓碑前面,双眼无神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内心世界一片荒芜。

人们衣着朴素,三三两两合用一把黑色大伞,微低着头,不让旁人看到全脸模样。

余得甜独自撑伞而立,她看着那方小小的墓碑,在这里站了很久很久,直到某一瞬间,她那颗沉寂下去的心脏忽而有种憎恨和悲凉划过,余得甜的目光好像透过了那块石头,窥见被埋在这里的自己,还有唐芊羽。

这世间所有的一切包括生灵,在她那颗迟钝的心看来都是发黑发灰的死物,是她和唐芊羽的陪葬品,她们被活埋在这里,或挣扎或安静地等待死亡降临那天。

不行,我不想死,也不能死,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不,不,我好像是有一件事情必须要去做!余得甜脊背一凉,断断续续的记忆涌现出来,她扔下伞和墓碑前所剩不多的人,跑出了陵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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