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再遇相乾后,清枝已经多日难以好眠。
一是因为九日派大火,她昨日连打坐也静不下心,抱着有苏、杯弓蛇影枯坐了一整夜,可谓身心俱疲。
二是心中记挂着血咒,这东西现在不亚于一道催命符,令她郁郁难安;而且相乾这种亦正亦邪的大能最是喜怒无常,万一他一个心血来cHa0忽然现身,决定直接将她捆在身边日日折磨也不是不可能。
此时已经入夜,窗外清光皎洁、玉宇无尘,一轮皓月当空,山河摇影。
不知为何,一想到这处是凌光阁,而泱黎就在殿中另一处,清枝便安定下来,那GU如影随形的被窥视感也终于消散。
她举起手中玉珏,用指腹一点点摩挲,这玉触手升温,上面雕着三朵莲花,俯仰各异,与殿中方池的那些金莲一模一样。
正沉沉的发怔时,忽然腿上一重,手中玉珏就被一爪子拍开。
“有苏?”清枝忙将跌落在地的玉佩捡起来,幸好这玉不是凡品,不然现在已经碎了,心有余悸的看向狐狸,“有苏,你做什么?”
那白毛狐狸只自顾自的坐在床边T1aN着毛,神sE倨傲。
这狐狸一副故意为之的模样,清枝板着脸训斥:“有苏,你不乖。”
白狐将头扭开,显然不想听她说教。
怎么回事?清枝有些生气的拍了拍它的头,见白狐依旧不依不饶的对着那玉珏的流苏又抓又挠,少nV有些生气,转手将它往锁麟囊一塞:“什么时候不闹了再放你出来!”
“嘤——”狐狸忿忿的叫声被一并关了进去,少nV丝毫没有心软,将灵囊束口扎紧收起。
用手帕将玉珏擦拭g净后,她又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确定上头没有一丝裂纹后才放下心,将玉珏也小心放进置物袋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窗外夜sE清寒,只有隐约虫鸣,诸事平息后的疲倦感袭来,清枝缓缓朝着床榻走去。
床头水镜清晰可见,她犹豫了下,缓缓褪下衣衫。
光洁纤细的肩头展露出来,在灯火下有些晃眼的白,更显眼的是左肩上的怪异纹路。
清枝伸出手,轻轻碰了碰那处。
不疼、也不痒。
这是之前在雪原上被冰狼所伤后留下的痕迹,可当时在永劫之垣中她受了那么多伤,双手上的血痕冻伤、后背砸的大片乌紫淤血、这些都没过两天就消散了,为何只有肩头的伤始终挥之不去呢?
她加大了力道,用指腹搓了搓那处,除了肌肤泛红外,再没有其他变化。
这伤口越来越奇怪,从之前的模糊一片,到现在形状越发清晰,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一朵花的形状。
她俯下身,对着水银镜仔细端详。
这花的形状也很奇怪,她从没见过:共六片花瓣,狭长如带,却又各自分离,仿佛只靠着花蕊勉强相连,而且每瓣渗在肌肤上的颜sE也各不相同,但太过模糊,她只能勉强看出深浅,再要仔细辨认就无从着目了。
那花叶妙曼纤巧,十分漂亮,仿佛是特地有人一笔一笔JiNg心描画上去的一般,指尖顺着每一片花瓣摩挲过去,她不安的皱起眉。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此物来之不详,隐隐透出一GU妖异诡YAn,但即便用灵力探查再三,也没有发觉丝毫异状。
可能是她想多了,少nV摇摇头,上了榻。
第二日,清枝刚推开门,一枚纸折青鸟就飘飘荡荡的飞了过来,她伸手接过,只见那小纸鸟化作八个字“有事外出,随意自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青鸟上带着熟悉的剑意,是泱黎。
她举目,凌光阁一如昨日的空荡杳然,左右无事可做,四处逛逛熟悉熟悉也好。
一路走来,千年松柏、万丈冰崖,因凌华峰上灵气茂盛,林间有五sE翎鸟、七彩仙鹤穿梭往来,时起时飞。
清枝对着窗外的一只白鹤看了许久,倒觉得外头山峰b凌光阁还多几分生气,最起码外面山岭有些飞禽走兽,这凌光阁乍一看仙气四溢,实则冷冰冰的,别说什么玩乐的了,就连琪花瑶草也没有,除了青松就是寒柏,也不知道泱黎平日都怎么过的。
想到他凌华尊上的名号,想必日日除了打坐就是练剑,一想到这么清心寡yu的活三百年才成了渡劫,清枝忽然也没那么羡慕了。
当然,这里唯一算是例外的——她转头,看向正殿池中的金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