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一个男人站在花洒下,他闭着眼任水流冲刷全身。
他的肌肉线条很棒,显目流畅而不夸张,肤色略黑,在这片黑色的肌肤,遍布大大小小许许多多的疤痕。
他的儿子数过,一共一百零八道。
五官坚毅,即使闭着眼睛热气朦胧,仍可窥见由内而外散发的威严。
“小爸~你好慢。”
门外人影逼近,沈长绪睁开眼,他扬起很浅的笑。
“马上。”
浴室门开,雪白的一片晃进眼睛,与沈长绪差不多的身高,身材上对方胸肌更突出一些,五官也是棱角分明,但给人的感觉与沈长绪完全相反。大概是因为那双眼睛吧,大大的,瞳仁很黑很黑,透着沈长绪绝不会有的清澈、天真。
顾信走向马桶,说着“我尿尿喽”褪下裤子对马桶放水。
沈长绪无奈一笑。
他洗好了出去,“尿完快出来,给小爸擦头。”
“给小爸擦头有奖励吗?”
“有。”
顾信麻溜提了裤子,随手拿起自己的擦脸毛巾走出浴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又是你的擦脸毛巾?”沈长绪看了一眼毛巾说,过去他和对方说过很多次,可以用浴巾或者小爸的擦脸毛巾。
但男生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第二天仍是自己的擦脸毛巾。
“一会儿洗啦。”
“谁洗?”
“小爸洗。”
屁股挨了一巴掌,顾信嘿嘿笑。
毛巾罩在男人头上,两只手娴熟地擦拭。沈长绪的头发短,没个一分钟就擦得不滴水,顾信又颠颠地去取了吹风机来。
温和的风吹在头上,沈长绪闭上眼。
“吹干了~”
顾信送回去吹风机,送回去毛巾,从浴室飞鸟一般冲出,一屁股坐在男人腿上,“奖励!”
“想要什么?”沈长绪单手圈住人问。
“嗯……”顾信装作颇为认真地思考了一阵儿,眼珠子转来转去说:“明天去看白鹤哥。”
他答应过白鹤的,马上回来,可都不知道过了多少个马上了,他也没回来。白鹤一定恨死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行,换一个。”沈长绪毫不迟疑。
“啊~我不,我就要这一个……”顾信拿出最常用的招式,对爸爸撒娇,两个爸爸都很吃这一套。且通过总结,小爸这边几乎百试百灵,如果撒娇不管用……
“不行就是不行。”
那就亲对方。
顾信低头,一吻落在男人的额头。
沈长绪的手指动了一下,“听话。”嗓音多了两分哑。
“就看五分钟。”第二吻落在鼻尖。
眼睛眯了起来,圈住腰的手臂缩紧,“那么喜欢白鹤?”
有时候儿子太单纯也挺令人头疼,他下午才发了好大一通火,这才过去多久就撒娇求他去看那小兔崽子。
“也没有,最喜欢的是小爸、大爸,然后是柳老师。”顾信掰着手指头数。
又是柳青田,要不是顾俨告诉他宝宝和柳青田绝无可能,他是断然不会同意宝宝考入姓柳的教学的大学的。
“你说你喜欢小爸,可是你为了外人对小爸发火,还说我讨厌你。”
顾信掰手指头的动作一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面皮滚烫,确实,下午才说了讨厌的话晚上就又说最喜欢,傻子才会信。
沈长绪托着人站了起来,男生优越的大长腿夹紧他的腰,两条胳膊也自然而然地搂住他的脖子。
好多次他想告诉怀里的人,正常的父子是不会做这些的,但对上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到嘴的话又咽下去。
双双倒在床上,沈长绪静静凝视身下人许久。
这份父子情究竟什么时候变质的,他不知道。顾俨察觉出来了,不但不阻止,还笑着说便宜外人不如便宜咱们俩。
听听这是为人父的能说出来的话吗?
可不等他好好疼一疼这养了许久的花,便被外人连枝带根给嚼了,还是三个。
他能不气吗?
“今天小爸要亲宝宝的这里。”
指腹摩挲在嘴唇,顾信呆愣,不只是对于男人要亲他的嘴,还有宝宝的称呼。
他记得沈长绪上一次喊他宝宝是两年前,不对,三年前,好像也不对。
那时候的顾信还是一团肉球,被人嘲笑是大肥猪而伤心地躲起来抹眼泪,沈长绪找到他,说我们小信是世界上最好的宝宝,其他的都是杂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