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君惜坐着凑近对方练字的纸张,发自内心的赞叹道:“写的真漂亮。”
楚云曦被夸的抿了抿嘴,压下眼里的得意与喜悦,平静道:“每日都有练。”
陈君惜懂楚云曦的意思:天天练天天写,不漂亮不合理。
她回想了一下自己课本上的潦草狗爬,再看看眼前娟秀工整的字体,不禁有些难过:“我若是能写出这样的字,我娘大概能高兴的宴请四宾。”
楚云曦诧异:“如此夸张?”
陈君惜真诚道:“没有一丝夸张成分。”
楚云曦疑问道:“平日里没有先生教你识字吗?”
陈君惜一脸苦大仇深:“当然有,可是我写字就是很难看。”
楚云曦静默片刻,把手里的狼毫递到她跟前,意思不言而喻。
陈君惜坎坷的接过笔,把纸张移到自己面前,落笔的那一瞬,她想的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堪堪停住动作,净白的纸面上多出一个墨点。
写字难看不要紧,要紧的是她不会写繁体字!
日常生活里翻阅古书籍,可以通过偏旁和结构推测出来是什么字,再联系上下文,看下来不成问题,可是让她凭空默写,她是一个字都想不起来,除非造字。
楚云曦还在等着她,陈君惜眼珠子狡黠一转,心生一计,声音轻快悦耳:“阿漓教我写字吧。”
楚云曦一愣,皱眉道:“你不说……”
陈君惜打断对方:“学写字这种事情有时候也得看人,之前那位先生凶的很,不像阿漓这般聪明可爱,要是你教,我肯定能学好。”
“……聪明可爱?”楚云曦耳垂悄然红了,从来没有人夸她可爱,哪怕是与自己最亲近的母亲也不曾这么说过,此刻居然被一个比自己小的人说“可爱”,让她恼羞又开心。
陈君惜嘴角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勾起,没有哪个小孩子不喜欢被表扬和夸赞,尤其是楚云曦这个阶段的易敏感年龄,十分好拿捏。
陈君惜自顾自拎着狼毫开始瞎画,状作懵懂问道:“是这么写的吗?”
“拿笔的姿势不对。”作为长时间的练书法的资深家,楚云曦条件反射指出错误。见对方仍然不得要领的模样,她有些焦急的想上手去教,可是又不适应与外人有之间的肢体接触。
犹豫半天,看着纸上越看越惨不忍睹的字,终于没忍住覆上了陈君惜的手,引领着一笔一划写字,没一会,神情从最初的复杂到后来的专注。
“这一竖用力太轻,应该再重些,像这样……”
二人紧挨着立于案前,两手交握,暖黄的灯光温柔的笼罩着她们,生出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