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84年,春末夏初。冀州的战火非但未因汉军主力云集而平息,反而因新任主帅郭绍的无能与专断,使得整个战局蒙上了一层厚重的Y影。
自郭绍接替卢植执掌冀州汉军帅印以来,短短一月之间,大营的风气便已是天壤之别。这位洛yAn禁军出身、靠着阿谀奉承中常侍张让而上位的「名将」,每日只知在帅帐中饮宴作乐,对军务一窍不通,却又刚愎自用,听不进任何忠言。军纪日渐废弛,C练形同虚设,粮草军械更是被其亲信层层克扣,中饱私囊。
郭绍上任三日,便急於立功,不听衆将劝阻,强令麾下一名校尉率三千兵马夜袭h巾张梁部西寨。结果因情报不明,地形不熟,反中埋伏,折损兵将近五百,狼狈而归!郭绍不但不以为耻,反迁怒将校,杖责数十,军中怨声更甚,士气濒临崩溃。
李云澈虽被降为军司马,负责押运粮草等杂务,但他并未消沉。他表面上对郭绍和监军张钦的刁难百般隐忍,暗中却利用一切机会观察汉军各部的真实情况,并让「破晓卫」和典韦加紧对麾下那五百名京营兵的秘密整训与思想渗透,王平都伯则在其中起到了关键的桥梁作用。与此同时,陈平统领的「天枢冀州前讯所」更是全力开动,将郭绍大营的内部动态、以及钜鹿张梁所部的防御部署、作战风格都进行了极为详尽的分析。
这一日,郭绍在帅帐中再次大宴宾客之後,藉着几分酒意,又听信了张钦呈上的、一份由「天枢」巧妙「泄露」出去的、关於「h巾张梁部因与张宝争权而导致内部不稳、某处重要据点防御空虚」的假情报,顿时觉得这是自己一雪前耻、建立不世奇功的天赐良机!他不顾程昱从颍川快马送来的「敌情未明,切忌冒进」的书信劝谏,以及帐下数位老成持重校尉的苦苦哀求,悍然决定集结主力大军三万,对那处位於钜鹿西南方向、名为「枯狼谷」的h巾军「重要据点」发动总攻!
李云澈的「游击锐士营」因之前「表现不佳」,再次被安排在了大军的最後方,负责押运後续的辎重粮草,反而侥幸远离了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
陈平站在李云澈身旁,望着前方那军容不整、士气低迷的汉军主力,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主公,郭绍此举,刚愎自用,轻敌冒进,与自寻Si路无异。张梁若非庸才,必将计就计,在此枯狼谷设下天罗地网!」
李云澈微微颔首,眼神冰冷。
次日,郭绍果然亲率汉军主力,浩浩荡荡地杀向枯狼谷。
当汉军主力大摇大摆地进入狭长而幽深的枯狼谷时,灾难降临了!
只听谷中三声Pa0响,四面八方突然喊杀震天!无数头裹h巾的伏兵如同cHa0水般从山林中、土坡後疯狂涌出!箭矢如蝗,滚石如雨!正是h巾军张梁主力在此设下的绝户之计!
汉军顿时大乱!郭绍平日里只知饮酒作乐,何曾见过如此阵仗?他当场便吓得魂飞魄散,连指挥都忘了,只顾在数百亲兵的簇拥下,调转马头,向着来路疯狂逃窜!其亲卫亦因谷道狭窄、溃兵拥挤,一时间竟难以脱身,有亲兵头目情急之下怒吼:谁敢挡大帅的路,格杀勿论!给大帅让开!此言一出,非但未能开路,反而挥刀砍伤数名自家溃兵,更是激化了混乱与践踏,造成更大恐慌!
主帅一逃,三军更是土崩瓦解!无数汉军士兵丢盔弃甲,自相践踏,哭喊着向後溃逃,却被h巾军分割包围,一一斩杀。整个枯狼谷,瞬间变成了一座巨大的人间屠场!
李云澈率领的「游击锐士营」位於大军後队,最先察觉到前方的溃败。眼看无数溃兵如同没头苍蝇般向他们的方向涌来,身後更有h巾军的追兵如狼似虎,他知道,若任由局势发展,不仅冀州汉军主力将在此全军覆没,他自己和麾下这数百弟兄也将在劫难逃!
这,正是陈平所说的「置之Si地」!但也可能……是「而後生」的唯一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