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局输的突然，也在柳词的预料中。
没人比他更加清楚紫霞功骤然出手的反击有多可怕，抓点，定死，一击必杀——气纯最完美的操作莫过于此。
他又想起两日前花舞剑说柳词你怎么这么多年了还是八沃土啊好菜。
声音轻轻软软的，就像那年他们不经意在一个下午相遇了十次时那样几乎没变，嬉笑怒骂连输带赢的，至今为止依旧是江湖人津津乐道的佳话，唯一有些困扰的是那个真正叫九曲金铃的少侠。
柳词听着花舞剑在旁边一点一点地责他六十四强那会儿的操作，冷不丁地插话，说那我也没办法啊我都快回家了。花舞剑被他抢白也没有生气，从石头上跳下来坐在他身边，不近不远的。
五年没长一张嘴的两个人，要他们立刻又熟络得像过去一样也不可能。
柳词又想了想刚才复盘自己操作没完没了的花舞剑，默默在心里把这句话划掉，五年过去花舞剑更像个只为名剑大会而生的人形机甲了，那句“你和方青砚还有没有说法”竟然是最人情味的一句，可惜柳词不喜欢。
也谈不上喜不喜欢，都过去了。
他至今没想明白花舞剑是怎么在这样一个深夜，突然就跑到自己脸上来问出这一句话，刚分开时没交代，去年闹得这么大他也没有冲过来问，却在这么一个……他们很可能擦肩而过又可能赛场重逢的节骨眼，他开口了。
他想别是哪个高人指点花舞剑来搞我的吧，还是武林盟发现今年不好看这到场的江湖人士太少偌大场地要空席，脑门一拍把花舞剑提溜出来说你，想点办法。
可是他又觉得，就算是有蓄谋的又怎样，好歹花舞剑与自己说话了，难道自己还能再等一个五年？
高兴也不见得多高兴，他早就不是花舞剑的独一无二，当初那个会对所有人抱怨柳词这个气纯我怎么教都教不好，还得再教几年的花舞剑如今绝口不提柳词歌妤——也许嘲讽时会提一下，而且花舞剑也已经再不是他随意能说“你这奶花，菜呀”的那个存在了。
可是他真的很想再和花舞剑说说话，心平气和，又或者吵起来都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他试探着接他的话茬，平静地与他聊几句江湖形势，要不是花舞剑突然来了一句“为什么大家会觉得我们有仇”给柳词说得愣了愣，他们大概就会和江湖上无数个萍水相逢的人一样，点到即止。
你不清楚？
花舞剑看过来满脸无辜，连眼睛里盛满的疑惑都和当初一样。
柳词突然觉得自己等着他开口解释的那些日日夜夜是虚度光阴，因为花舞剑好像根本不觉得那时的事情算事。
两个万花用的都是一个脑子，伤害全灌气纯身上，别管会心不会心的，痛反正真的痛，可是他们都觉得自己没做什么不得了的事。
花间爆伤害比较疼，所以柳词干脆利落再不给那人往自己身上灌伤害的机会，至于奶花……算了，他打不死人，也不是有意的。
“我也记不清了，好像是一些小事……”
花舞剑就这么心安理得信了。
他临走时柳词想了一下，问你要跟我对练吗。
他以为花舞剑会同意，毕竟他们家衍天和段式已经是柳词能找到的最好的衍天了，结果花舞剑不假思索立刻拒绝。
“不要，你们好贵。”
柳词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笑，他以为花舞剑已经走了很远很远再不会回头，可是如今站在自己面前的花舞剑，又好像与当初没有离开时无甚分别，依旧是那个会认真计较一切的小奶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