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帝心知肚明,但他只是扔出折子道:“南康文书,诸位爱卿一道看看。”
此言一出,三人脸色未变,心中倒是波澜起伏。
又是江无眠!
不过离京数月,算算时间,应是刚到岭南一月就发来文书。莫不是在盐课一事上触了霉头,向建元帝上奏?
放在其他人身上正常,但江无眠,这人邪门,不能以常理推测。
哪次想置人于死地,江无眠总能逆风翻盘,还能报复到罪魁祸首。
不说韩昭鸿得建元帝申饬闭门思过,就连扎根多年的商队根基都被人清理了一角,还波及到了韩党在五军都督府的布置。
虽有自己人是猪脑拖后腿的原因在,但不可忽视其中有江无眠异军突起,连带谢砚行一脉壮大的缘故。
好比眼前,众臣看完江无眠文书后,第一时间不是怀疑数字算错了,而是江无眠还真有本事搅动官盐摊子!
连他韩昭鸿都默认江无眠能做出这等事来,甚至下意识思考起如何从江无眠处拿来法子投入自己掌控的盐池,增加产出获取暴利的同时压制岭南盐课。
建元帝坐在上首,对众人的眼神变化一目了然,盐产增加的喜悦被压制下去,他话中不辨喜怒地道:“众卿以为此法如何?朕当如何嘉奖功臣?”
盐是大周半数税收,朝廷花的银子、赈灾用的银子、国库里的银子、各个大臣的俸禄,大多来自盐税。
如今江无眠一法,增加盐产量,虽会降低盐价,但买得起官盐的百姓一多,税收也会相应增加。
这是何等的功劳!
韩昭鸿几人心情尚不知,但其余诸等心情称不上好,甚至臆想江无眠是否为升任三品官员而谎报数量,以此获得建元帝的嘉奖!?
“依臣之见,应如当年肥料一事,设一盐场试行此法。”一大臣出言道。
“臣附议!”这话得人赞同。
若是假的,直接揭露江无眠的谎报情况。若是真的,那就赚了!
江南道上个例子还在那儿摆着,有肥料增产,就算遇见水灾,粮产也比往常保下来的多。反观其他地方,近一年才养出成效,落后不知多少。
如今又有机会摆在眼前,还是盐场增收,谁都想试上一试,从中占个便宜!
建元帝目光缓缓划过,心中明白他们的目的,无非是争权夺利,行打压一套。
倒是此次随行的户部侍郎胡侍郎没急着发表意见,而是出言问道:“敢问陛下,江知府于文书中所言,此法所得海盐更加精细,不知可随信附上一二供人以观?”
胡侍郎家中有商队常年来往岭南京中,打南康府大变模样时,胡家商队就见证了江无眠一路的改造成就。
往常都是胡家兄弟二人与之接触,此番江无眠来京,胡侍郎与之打过照面,碍于重重缘由,没深入接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