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发须皆白的老者微微颔首,他原本同是王家养的水贼之一,前些年松江府严查时,他不小心泄露踪迹,王家要当他是枚弃子,却阴差阳错被这群海寇救了下来,只留给松江府一个替死鬼。
几个海寇骄傲道:“诸位,只要躲过一时,待码头重开,自然有人接应。若真是不行,我等也有法子杀出重围去!”
领头之人眼中闪过狠厉,想到他花费大价钱耗费诸多精力人力才到手的秘密武器,更是自信无比,“他江无眠总要顾忌一二,我等只要趁乱出了码头,一到海上,自然是天高海阔!”
在场之人多半是水贼出身,对他这等言论接受良好。
混乱和人命算什么,只要自己还有命在,活着冲出去,什么代价都支付得起。
直到这时,领头者也暴露出他原本目的,“我等能护送诸位前往扶桑,只要几位付出一点代价,交出造船技术与水手训练方式,各位说不定还能有个将军当当!”
绕是最为镇定的老者也不由被他的许诺吸引,不自觉前倾,“此话当真?几位真能带上我等突围?确保我等安然无恙走出南康府?”
不是他说,江无眠回回下定决心整治地方,总要有人为此付出代价。
上次是本地商队,上上次是南康府的世家大族与商队,血染菜市场,无一逃出生天。
他们侥幸万分,能得此助力,尚能苟且偷生。只怕那厮不依不饶,非要查个底朝天,届时他们能不能活、能不能留下全尸,都要两说啊!
庆丰忍不住看向老者,他们当真要前往扶桑,交出手中傍身的技术,到时对方会不会兑现诺言?
一旦无法兑现,他们在陌生土地上也不过是任人宰割的猪猡!
此事他不免怨恨起早日逃脱的石武,不过早了几日就能躲过,甚至人已上了其他航线的船只,只待一二月后靠岸,摇身一变就是如同皇商一样的有钱人。
他不甘心屈居人下,可事实上他只能坐在这里,听老者与领头人商谈条件。
他们商谈得起劲,江无眠也是忙得脚不沾地,苏远卫补之誓要拿下逃脱之人,当即审问起拿下的人。
能当水贼的,大多没什么义气可言,何况他们背刺起王家来都是一把好手,如今出卖弟兄就能换取几天好吃好喝不受刑罚的日子,当然是一个秃噜嘴全说了干净。
书房之中,江无眠几人正在核对情报,研究半天,三人得出结论,“王家豢养水贼,只当弃子来用,这群人生了反心,背刺老东家王家,与海寇混在一起。”
卫补之冷笑道:“果真是背信弃义的小人,海寇不是东西,勾结他的两方更不是东西,三方通通下狱才是最好!”
江无眠扫了一眼供词,对苏远道:“点齐人手抓捕,记得留几个活口,王家那边还需几个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