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再提这事儿,交由专业的审问人员。一出临时大牢,就被医疗队的队员请去医疗船舱内,这地方大且亮堂,虽然蜡烛和玻璃损耗大,但是能保证照明,让人能看清伤口。
站在门前,江无眠看到黄延和默默运气停下,不由看了一眼。黄延和尴尬笑笑,谁能知道他一个战场上断腿断胳膊血肉模糊都能目不斜视看下去的汉子,最怕见到医疗船舱内的景象。
听着船舱内的哀嚎痛哭和断断续续的声响,黄延和小声吸口气,不由自主向后退半步。
皇帝爷爷唉,这地方可真瘆人。
江无眠:“……”
江无眠先行推门,“黄将军,到了。”
黄延和:“……”
这姓江的真不愧是姓白的师弟,缺德程度一看就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
铁青着脸,黄延和百般谦让,先让江无眠走前头进了船舱。一进去,酒精混合着鲜血味直冲鼻子。
顶着这股味道,两人先去喝了防寒中药,又在船舱内绕了一圈,看受伤情况。
黄延和没有多待,他要趁着这会儿去写奏折,归纳军功和军中抚恤情况,稍后等医疗这儿报上损伤,能继续的就归营,身体条件不支持的就评估一番安排上工,不至于让人饿死。
岭南道的抚恤情况一向比其他的更加完备,提出者还是此行来的督军。正是有他的举措在,岭南这儿的都有了一套成熟的筛选流程。
未成年先行学上几年看科举资质如何,如若不行送来军营训练看能不能吃上官家饭,不能再回去种田或是跟人倒买倒卖赚钱,总之是饿不死。
江无眠则是留下看现在的岭南医疗情况如何。有任何能改进的方面可以及时提一提,或是直接在当地设立相关的学科、专业护理学院等。
酒精价格高,因为以现在的技术来讲,酒精制造成本高,不好获取,所以消毒杀菌会有两个方式。
小伤口先上盐水,再上中草药,大伤口再上酒精,以防人创口过大感染死亡。
现在还叫风邪入体,道理一样,都是因创口感染发烧导致的死亡。
医疗队显然有熟练的救治经验,只要人没现场死,伤口就按这种情况来处理,先行止血再看详细的方子。毕竟医疗队人少,实在不够分的,不这么干根本抢救不及时。
消毒、更换衣服、换人、清洁上药止血,继续上面的一整套流程,一个医疗船舱弄完,主治的大夫已然是双臂抬不起来,只能靠在桌上缓缓。
还活着能走的轻伤患者需要等待半个时辰,无不良反应才能出去,现在大多挤挤埃埃坐在一块,向后一靠仿佛都能睡过去。
江无眠静悄悄出门,唤人过来,“拿毯子过来,再着人看着火候,另外熬煮防治风寒的药常备,一人再喝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