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桥说:“我们平时主要是接收一些因为异化素泛滥,而产生心理疾病的患者。”
准确来说,她主要是朝着谢鸣泽在说话。
心理健康部门当中的员工当然不是纯粹的心理咨询师或者治疗师,他们身兼数职,不仅会看诊,部分人员多数时候也在做着后勤。
人员紧缺的原因在于,就算部门人员平时不会像战斗部人员那样,直面攻击型异化体,但入职要求之一就是,需要拥有某种赋能。
柳桥给了乔尘和谢鸣泽一人一本手册。
谢鸣泽翻过宣传手册,上面提到了多种因为异化素泛滥,以及异化体攻击而产生的心理症状。
例如,因为亲眼见过异化体而产生的自闭、情绪低落、焦躁不安以及失眠,以及哪怕是自身没有感染异化素,也时常觉得自己会突然成为异化体的担忧。
这些问题不仅发生于普通人群当中,在赋能者中也时常出现。
在拥有赋能之后,一个人很容易出现心理落差,因为感知到自身的强大而控制不住自我,做出一些攻击行为,也许会伤害他人,也许会伤害自我。
另外常见的症状是,赋能影响了一个人的思维方式,内向者变成了外向者,或是外向者变成了内向者的例子屡见不鲜,重点在于,他们自身在改变之后,时常会怀疑自己究竟是谁。
“异化的泛滥是全世界面临的大灾难。”柳桥说,“灾后心理建设是非常重要的问题,只是我们能发挥的作用实在太小。”
柳桥由衷的感叹勾起了谢鸣泽的一些回忆。
无论是在哪里,或多或少都会有活生生的例子,也许某一个家人、朋友或是同事,一直在承受着异化泛滥带来的隐性痛苦。
“我们最近没有什么非常紧急的任务。”柳桥继续说,“你们只需要有时间的时候,协助登记患者或者后勤那边的物资信息,接听一些热线来电或救助就好。”
柳桥又简单说明了一下心理健康部门主力所在的办公室以及平时在岗的时间,就开始了一天的会诊。
乔尘不是第一次到心理健康部门,先前在疗养期也待过一段时间,那时协助的是钟崇德。
上次因为爆炸,大楼基本依照原来的构造,翻新了一遍。
谢鸣泽问:“像柳姐他们,是不是都是精神型赋能者?”
乔尘说:“不一定。”
心理健康部门所在人员,例如柳桥,曾经也参与过异化大爆炸时期攻击型异化体抗争行动,自身赋能不可能是单纯的精神型。
第一次异化大泛滥的浪潮席卷全球的数年后,因为仍有大规模人群无法从异化带来的精神创伤中恢复,高层采取了彻底的“记忆清洗”活动。
此次行动的主要参与方就是精神型异化赋能者。
拥有此类赋能的人员在治愈他人的过程中,自身也会承受同样的痛苦。
在浩荡的记忆清洗之后,无数赋能者也不堪精神重负,亲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同记忆清洗并行的,是对异化事件大量存照和信息的销毁。
普通的民众在高层的保护之下,就这么慢慢遗忘了异化所带来的伤害。
“我很好奇钟教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