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没有多余的凳子,唯一的一张茶几被我放了台灯和书。
即便开了灯,屋里也很暗,像是我们住过的北京老城区的地下室,只能将台灯也打开凑合。
我知道你的脸色很不好看,但我不在乎,我有钱,但是我就是不想住宾馆酒店,停车费会更贵,我现在不想找工作,我想玩,得省着点花。
“有没有热水?我想喝水。”你坐在我的床上,望着挂在窗台上的热水壶说。
我给你洗了热水壶,去楼下接了水,找房东借了玻璃杯,看着你丢了烟蒂,握着杯子慢慢地喝着,内心郁结成疾。
我在心里催促着你赶紧走赶紧走,爱到深处就是这样,明明可以奢求你留下来,但我不要,我已下定决心寻找另一种人生,没有你也丝毫不受影响的人生。
“轶……”十八岁生日过后,你就不再唤我“轶儿”,改了口,换成了一个凉薄的没有温度的字。
每每听到这个字,我的心口就隐隐生疼。
“你走吧……”我听见自己咬着牙小声说。
你缓缓地抬起头,握着水杯望着我,我也望着你,目光交接,没有任何纠葛的所谓的亲情到此为止吧,从此泾渭分明,再好不过。
“咣——”杯子脱离了你的手,摔碎在彩砂地板上。
你从床上缓缓起身,静静地走向了我,不说话,垂眸又点了一根香烟,吸了一口,盯着我的眼睛,步步紧逼,低低的叹息声像是苗疆少女的蛊虫,一步步蚕食着我的理智,我冷笑一声,狠狠地推开了你。
迟来的,不吝施舍的感情,我不稀罕。
你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我知道的,在北京,在hk,在usa……你向来喜欢的都是长得好看且才华横溢的年轻女性,从来都不是我。
我是个男人!
我不年轻了!我的青春,从十二岁到二十七岁,受邀参加过你的三场婚礼,两次国内,一次国外,每一次都是一地鸡毛,以离婚赔偿收场。
十五年,弹指一挥间,置之死地而后生,早就耗光了我全部的坚持与勇气。
“轶,你眼睛上怎么长了一个小疙瘩?”你的有意软化的声音像炉火上的热气烫着我的脸。
我下意识伸手摸了摸眼睛,说:“没有,你别想骗我……”
语音未落,身体被一股热烈的不容迟疑的力量带着抵在了墙体上,熟悉的苏烟沉香的味道蛮横地侵/入了我的口腔。
“……”我惊愕地望着捧着我双颊的你,无声无息地放弃了抵抗。
电影解说里讲,这种激情且浪漫的接吻方式,叫深吻。
我喘不过气,很快凭着求生的本能再次推开了你。
“我现在是琼琚,我来了……你不喜欢吗?”你急切地望着我的眼睛,就像九年前的那个夜晚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