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戚容收拾妥帖乘电梯下楼,他走向餐厅,扫视了一圈,发现戚裴并不在这里。
于是,他去给自己倒了杯果汁,慢悠悠地坐下享用早餐。
又磨蹭了半个小时,戚容才终于坐上了早已等候在别墅前的轿车,后座的另一侧,戚裴手中拿着一部平板,正在垂眼办公,听见动静才抬眼看来。
只是戚容对他的眼神视若无睹,上车后便将头歪向另一侧,专注于车窗外。
他与戚裴的这场叛逆斗争,已毫无硝烟地持续了很久,他看不惯对方总是将他当作小孩般看待理所当然的姿态。
简直虚伪且可笑。
可他又无法否认,戚裴的确很好。
相比于一年见不了几面的父亲,他才更像一个好兄长。
无论他如何闹,如何反抗,戚裴也只会认为他是在耍小孩子脾气。
这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让戚容无力又抓狂。
车辆行驶平稳,穿过整个城区,抵达了坐落于市区边缘的一座巨大别墅区。
整座别墅区只有一栋建筑,就是戚家老宅,是当年戚家老家主凭借炒股发家后购置的第一栋豪宅,此后历经两代,一直原封不动地保留在此。
若要追本溯源,早在上世纪初,戚家先辈便在u市扎了根,后因经商成为一方富贾,但资本市场先后受到排挤打压,到了戚容祖父这一代,家产稀薄,早已不复昔日荣光。
但也正是因为这些遗留下来的资产,老家主才能凭借时代飓风,迈出了走向资本的第一步。
历经数十年,戚家在u市的势力早已盘根错节,轻易不可撼动。
到老宅时,人还未到齐,戚容下了车就径直进了大门,并不理会戚裴在身后的呼喊。
漫无目的地闲逛了会,最后寻到二楼的一处僻静处,依靠着露台吹风。
他对于这些明争暗斗的家族聚会没有兴趣,但因为是族中传统不得不遵从,他本就因养子身份被族中人诟病已久,若再因为这些小事被那些老家伙们揪住错处,烦都要烦死了。
戚容垂下头,摸出根烟点燃,叼在唇边吸了口,放松地向后仰起头。
心情不好时,他喜欢抽烟,可为了戒烟,他开始改吃糖,只是今日他并没有带糖。
辛辣的涩意虽喉结滚动咽下,他微微咳了几下,肺部浸出一点尖锐的不舒服。
指间夹住烟,他屈起漂亮似玉的手指毫不在意地弹了弹,烟灰随风飘走,一点杂乱的脚步声和说话声被吹到耳边——
“真不知道三伯到底是怎么想的,还要留那一个瘸子当继承人,真是笑话……”
“戚裴的确是这一辈中最杰出的一个,这我承认,可那是以前!现在的他不过是个残疾,出了那场车祸后到现在,两年过去了,我看他是再也没有机会站起来了。”
“要我说,关于新任继承人就该早做打算,我看阳州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