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清醒,说话还不太流利,不止喉咙,连带着身体的各部分关节都好似失去了知觉般,这是肌肉退化的征兆。
主治医师是个花白头发的老人,看起来慈眉善目,合上手中的文件夹后,面对着床上的青年说道:“九天,现在身体感到乏力都是正常的,好好复健,很快就能恢复。”
戚容闻言垂下眼,没再说话。
医疗团队待了会便相继离开,套房内重新恢复了安静,魏弋站在旁边看着病床上的人,转身重新倒了杯温水放在床头柜上,又找出一只棉签,沾了点水,趁着戚容还在垂眼发呆,动作轻柔地抿了抿他的嘴唇。
戚容被惊动,抬起眼看向他,一动不动地任由他动作,魏弋眼神专注,戚容被他这样的眼神看着,感觉自己像一个珍宝,值得对面这个人倾注所有的温柔和耐心。
或许在这一刻,他有些明白了为什么会喜欢上魏弋。
他从魏弋身上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这是与面对戚家任何人都不同的感觉。
直到这时,他才恍然明白爱情的滋味。
大概就是这么让人复杂难言,恨不得酸甜苦辣全部体验一遍,才算好好爱过。
可戚容是一个怕苦怕疼的人,又下意识地希望未来没有苦,只有甜。
想着想着,戚容便笑了出来,魏弋恰好收回手,丟了棉签,他重新面向病床上脸色苍白却笑容明媚的青年,不明白他在笑什么:“怎么了?”
戚容唇角笑意还未敛下,就这么看了魏弋一眼,张张唇,语调软和,无端带上点娇嗔:“你去找医生……把管子取出来,我难受。”
魏弋果然被轻易转移了注意力,无奈至极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替他掖了被角,又把他手握在手里贴向脸侧,低下声来哄他道:“再坚持坚持好不好?医生说你现在状态还不稳定,需要继续观察。”
戚容撇撇嘴,觉得他语气像在哄小孩,一时又有些不知所措,转开脸想抽回自己的手,但又觉得魏弋的手心很暖,他想了想,却还是没狠下心来,索性就这么侧过脸,任由自己的手被魏弋握着。
不知何时就迷糊睡了过去,再睁开眼时,房间内已经暗了下来,床头的小灯发着莹莹的光,戚容眨了眨惺忪的眼,看到窗边站了个模糊的人影。
因为意识还未清醒,他下意识便喊了声:“魏弋?”
窗边的人影动了动,面向了他,沉默半晌,才道:“小容。”
病床上的戚容微微一怔,很快反应过来:“大哥,你怎么来了。”
话音落地,戚裴操纵轮椅缓缓走出阴影,来到了床边,戚容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听到他与往常无异的声音。
“来看看你,你昏迷这么多天,家里都很担心。”
“父亲也赶回来了,前几天来看过你。”
戚容闻言笑了下,心里更多的是感慨和调侃,嗓音喃喃:“这次事情都惊动父亲了,看来真的很严重。”
戚裴静默半晌,才说道:“戚德义早在几天前就已经飞往东南亚,他这次做事不讲情面,父亲不会放过他,他在东南亚没有好日子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