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无声对视了会,气氛暗流涌动着,就在黎彦已经忍不住渐渐拧起眉头时,戚容终于开了口:“我是戚容。”
黎彦的眉心并未因这一句只有名字的自我介绍而有所松懈,相反,他面部神情越发沉下来,看着戚容就像在看一个随时会爆炸的定时炸弹。
戚容没在意他的态度,在剑拔弩张的氛围中抬手招来了服务员,重新替对面点了一杯咖啡,待服务员走开,才不紧不慢地补充道:“我的其他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黎歌血缘上的亲哥哥。”
话音落地,戚容注意到黎彦眉头放松了很小的一个弧度,好似听到他的话心中松了口气,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再开口时,黎彦话中便有了些底气:“戚先生,你到底想怎样?”
既然黎彦直截了当,戚容也不想再拐弯抹角,置于腿上的手指敲了两下,他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黎彦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起这个,眉头很短促地抽动了下,而后唇边勾出一抹嘲讽弧度,眼神上下一扫戚容,像是要将他看透了:“那些陈年往事你自己没有查清楚吗?”
戚容坐在原地无动于衷,任由黎彦打量,他没想刻意隐瞒身份,只是觉得那些身份与此事无关紧要。
但很显然黎彦并不这样想,在看到戚容通身价值不菲的行头后,他的眼神里面的戒备不减反增。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并没有那么好建立,戚容也不想再做无用功,在黎彦看来,他最好的做法就是永不出现。
“他的心理诊断书我看过,我只是想知道,他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在问出这句话时,戚容并没有信心黎彦会轻易说出当年的往事。
他做好了继续谈判的打算。
可不动声色看了他几秒,黎彦却语调平静地开始了叙述:“小歌当年走失,是我爸从人贩子手里把他救下了。”
或许是他太快转变的态度,也或许是他的话,戚容短暂地怔住,无意识敲击腿面的手指停住。
提前当年的事,无疑对在座的两人都是自揭伤疤的行为,黎彦没注意到对面青年一瞬变得空白的脸色,顿了顿,自顾自说了下去:“当年我爸从人贩子里抢人,被打伤了一条腿,小歌也被打了头,被送到医院后他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报警处理后,我爸看他一个人可怜,走了很多程序才把他领回了家,那时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说完,他看向对面的戚容,眼神有种令人心惊的执拗。
“如果你是想知道当年小歌为什么会来到我家,这些就是全部了。”
黎彦看戚容的眼神算不上友善,甚至还包含着一些冰冷的恶意,好似把一个年幼孩子的走失怪在了他头上。
戚容没有反驳,短暂地失去了反应能力,好一会,他咽了咽喉,才问道:“那他的心理诊断书是怎么回事?”
听戚容提起这件事,黎彦的表情越发冰冷,他嗤了一声,嗓音平稳到有几分尖锐的刻薄:“戚先生,试想你六七岁时经历了那样的事,你又能坚强到何种地步?”
黎彦让他想,戚容却发现自己想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