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她轻声招呼儿子,语气算得上温柔。
她一边拧动保温盒一边对木棉道:“这是家里炖的汤,加了点黄芪和人参,可能有点苦,但你尽量多喝一点。”
“我、我去拿碗。”
“你坐下。”姚清用下巴点点椅子,“我去拿。”
她拿了一套餐具出来,盛了半碗放到木棉面前,没有用命令的语气要求儿子喝,而是说:“尝尝。”
“恩......”木棉如坠云雾,恍恍惚惚开始喝汤,他现在根本尝不出这汤是苦是甜,满脑子只有母亲待他的温柔。
姚清坐在他的对面,安静地看他喝汤,见他喝得差不多时开口说话:“昨天你进医院了......”她说得慢,好像也在认真地组织语言,尽量让自己的表达不带责怪,“气血不足是吗?在学校里很累?”
木棉紧张地抿了下嘴唇说:“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落下的事情太多,做起来的时候就忘了休息。”
“以后记得休息。”母亲没有责怪他让自己生了病,反而体贴地说,“不着急,慢慢来。”
这还是头一回,母亲把他放在第一位,认真地关心了他一次。
“恩......”木棉顿觉鼻尖酸楚,连忙埋头喝汤掩饰,把最后一点汤全部喝完。
姚清欣慰地看着他:“你不讨厌这个味道就好了,之前还怕你嫌苦,剩下的晚上喝。”
“好的。”
姚清拧紧保温盒的盖子:“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木棉起身送她。
到了门边,临走之时,姚清又回头看着他:“以后把身体放在第一位,本来就瘦,之前又掉了那么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补得回来。还有——”
她的目光中有些隐隐的期待:“如果你愿意的话,偶尔也可以回家住几天。”
说完,似乎怕被拒绝,她打开门就走。
“妈妈。”木棉在门边叫住她,“下周......下周周末,我回家一趟。”
姚清回头,终于露出了笑。
木棉经过一段时间的身心呵护之后,总算从大病中恢复,不再动不动就病倒。可他又开始面临一个新的难题——
不知道是不是养病期间忍得太久,涂抑这家伙跟发了疯一样,每晚三次打底,这样连续磋磨了几天,突然一天清晨,木棉错过了雷打不动的生物钟,一觉睡到晌午,才让涂抑惊觉不能再这样放肆下去。
他很认真地把木棉抱到沙发上,自己盘腿地面乖乖地仰望对方,开始一场关乎人生的谈话:“三次对学长来说还是太勉强了是吗?学长会不舒服?”
木棉冷血无情道:“一次都不行。”
涂抑思索地眨了下眼睛,保持了一段漫长的沉默。
此刻的他看起来是有点沮丧的,卷发好像都没有往日张扬,没精打采地耸拉着,可这一次木棉铁了心不迁就,双臂无情无义地叠在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