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里的东西你们几个分了便是,我在钱庄用许公子的名义还存下不少钱,若遇到良人你用来赎身也够了。”华韶坐望着荫翳的天空,几日不见太阳的影了。
“我不听。”小菊将华韶脏了的绣鞋脱下,往院里走去,抬手背对着华韶偷偷抹着眼泪。“听环儿姐姐说是宫里来的人,宫里的都是坏人,十几年前的屠城不也是那帮人做的么……”
“闭嘴。我不在你身边也这么不顾后果的胡乱说么?玉香院的宾客杂,锦衣卫也有来的,让他们听去还要不要活了?”华韶不担心自己,只是放心不下三个小丫头。
那帮人走后鸨母到了华韶屋里,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张公公同你说什么了?”
华韶叹了口气道:“他说要带我去京城。”
“那你的意思呢?”鸨母试探道,她想保护院里的姑娘,想保护自己的财产,但什么人惹得起什么人惹不起她还是拧得清的,牺牲华韶一人能保全玉香院已是万幸。
“人微言轻的哪有什么反抗的资格,随遇而安吧。”华韶没有看鸨母,仍痴痴望着天空道:“这阴雨连连不见天的日子连鸟儿都不飞动了,何况人呢!”
鸨母心里歉疚着不再说话。
“妈妈赶紧准备明日开业和莺儿挂牌的事吧!小菊,送妈妈出门。”
次日天未亮莺儿就被鸨母叫去房里嘱咐一番后盛装打扮好呆在天井院楼梯左侧的二楼房间,秋龄推病不愿见人,翠儿陪着秋龄,虽然二人已多日未正常说话了。
“姑娘若生气打我罚我便是,只要姑娘心里能好受些?”翠儿跪在秋龄床前。
“跪丧呢?”躺在床上的秋龄侧过脸面无表情看着翠儿:“你咒不死我的。”说完转身照常背对着翠儿:“我哪敢打您啊,回头您再去太太跟前演出苦肉计我就真的死定了,滚吧,别脏我的眼了。”
玉香院门前香车美轿停了一路,从院门口望到街尽头也望不到边。
鸨母亲自站在门口迎接久违的常客们。
“商老板,里面请。”
“哎哟,李老爷,您又富态些了。”
“有坐有坐,人再多您陈大人的专座还是得留着呀!”
鸨母扯出最大的笑脸迎接着光临的每个男人,直到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来人先打招呼了:“今儿个好热闹。”
鸨母有些不自在地问道:“许公子,是来同韶儿道别的么?”
“道别?”许优一头雾水,“华韶姑娘要出远门?”
鸨母没回答,像蜂蝶扑向花丛般招呼着许优身后刚到的老爷公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