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莺儿吗?”华韶起身相迎,开门见果然是莺儿便笑道:“就知道是你。”
莺儿拉着华韶的手,闪身现出身后的阿蛮阿远二人对华韶笑着道:“姐姐快看谁来了。”
“阿蛮阿远!”华韶掩饰不住吃惊:“你们怎么来了?”
阿蛮在暗处看护华韶多日,清楚玉香院的角角落落。让莺儿指道不过是走个过场,一进华韶屋便像回家一般轻车熟路地将行李放置好。然后回话道:“我二人是殿下指给姑娘的,如今姑娘回来我们当然要过来伺候。”
“玉香院是青楼你们不便久留,我会给太子殿下去信请罪,咱们的缘分到此为止吧。”华韶怕连累二人,俯身将阿远的包袱抱起递还给她。
“殿下回京了,咱俩若离了姑娘未尽服侍之责便是抗命,会杀头的。”从刀光剑影中厮杀过来的阿蛮在一旁楚楚可怜眼中含泪地巴巴望着华韶。
阿远就势将包袱一扔,有些无赖地帮言道:“反正都是死,不如了断在姑娘手里还可免了受刑之苦。”
莺儿听信了二人之言,向华韶求情:“玉香院人丁凋敝,这几日又走了不少姐妹……”
“好。”华韶宠溺地看着莺儿,又突然露出伤感之色,嗓音有些沙哑:“小菊没了后我一个人呆着总觉得寂寥,以后您二位与我一同吃住,待太子殿下来南京再做打算可好?”
“是。”阿远给阿蛮使了个眼色,二人相视一笑。
“以前怕热闹,总喜欢越静越好,不知是不是上了年纪,现下玉香院静悄悄的倒觉得不是个滋味。”华韶垂目浅笑,一眨眼睫毛染上星星点点般细碎的泪珠。
莺儿知她是思念小菊那一刻不停的聒噪又动了伤心,不敢明言怕惹得华韶更难过,只得拿琐事去填满她的心绪。
“我打算过些日子正式营业,客人们喜新厌旧,耽搁太久只怕玉香院会被遗忘。”莺儿坐下仰头对华韶道。
阿远阿蛮知两位姑娘要谈正事,知趣地拿着各自的行李去耳房安顿下来。二丫也乖巧地跟过去道:“我给两位姐姐搭把手,有不知道的都可以问我哦!”说完得意地一笑,有种媳妇终于熬成婆的成就感。
华韶将整理好的帐册递与莺儿:“院子里人多开销大,关门后每日只出不进,这样下去确实不是办法,只是仍要重操旧业出卖皮相挣男人钱么?”
“我也不想,姐妹们也都不愿意,只是大家伙自小学的都是那些东西,不走此路还能以何谋生呢?”莺儿为难地翻看帐册,心里愁云更重。不管鸨母留下怎样的金山银山,也禁不住这样大的开销。
以前玉香院的女人们总觉得鸨母贪财,一本万利,姑娘们的辛苦钱大半被妈妈收走,余下的还要供自己和手下仆人的开销。再采买些脂粉衣裳精致小物便剩不下什么了。
如今莺儿持家才深刻领会到鸨母的本事,与一家之主的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