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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碎玻璃(1 / 2)

都说儿nV随父母,韩余繁没什麽逆反心理,叛逆期不明显、青春期也早过了,可能思维模式和纪雁是真的有那麽点相像的。

他们仍旧错频,但对於某些事情的看法还是有无声的共识。

当面吵一架肯定不行。反正纪雁在职场上过的日子b在家里多,难免和他见面也当作与客户的相处模式,融和为上,带着点商讨意味,引发争端再解决那是下下策。

何况撕破脸太难堪,他们也没必要走到那一步。

韩余繁能忍则忍、可退则退,他从来不想计较这些没有意义的东西。

「下周我有个工作,需要出差办。」纪雁忽然道:「可能有点久,但赶在周末前回来大概开始没问题的。」

「嗯。」

「如果真的赶不上……我会再找个时间cH0U空过来,或者你要是有想法了,随时打电话,还是传个讯息都可以。」纪雁说:「餐厅先付了预定金的,尾款我之後再补上就行,要是我没到,你就带小韵去吧,再找几个朋友,偶尔也出去吃一次好的。」

韩余繁原本想说「知道了」,但不晓得为何那一句答应就哽在咽喉。

他想点头,但身T僵在原地,一点儿也做不到。

他的思想和动作似乎被无形撕裂开,多一个反应都无能为力。

「那我就先走了。」纪雁看了眼手表,「待会儿还有个会议,得走了。」

他这才慢半拍地「嗯」了一声,像是被人摁在水里传出的声响,听着模糊又不真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一个人坐在原位,一动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身T终於有点知觉,他才慢悠悠抬起头。纪雁已经离开了,只剩他一个人待在这里。

桌上摆着一个空杯子、喝了一半的黑咖啡、一本杂志,对面是有个人匆匆离去拉开的椅子。

明明是四个人存在的痕迹,现在却剩他独自在这里,沉默守着那些不知何时会被抹消湮灭的证据。

韩余繁觉得胃里有点隐隐作疼,像无数细小的针刺着。他缓缓站起来,撑着桌缘等坐久了产生的晕眩感褪去,这才慢吞吞走到门口。

「要走啦?」梓姊朝他微微一笑,「钱就不用付了。你脸sE真的有点差,回去要好好休息呀。」

「嗯,谢谢梓姊。」

他确实有点不舒服,还有点困,走得b平常慢。

他站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四周是喧嚣人间,他却像被一阵耳鸣无情地从这个世界狠狠剥离,所有光都碎了一地。

那些碎片被匆匆行经的一双双鞋踏在脚底,车轮辗过,一滩滩的水洼溅起水花,然後裂得彻底。

……原来刚才下雨了啊。

韩余繁怔愣地站在路中央,好像所有的一切都离他很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忽然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

刚才纪雁走时,那些原本差点脱口而出的话终究还是被生生咽了回去,到底还是没冲破那道高墙。

他恍惚中有种冲动,他好想抓着个人把这一切都问清楚,无论最後得到的结果是什麽都好。

──为什麽就算有出差加班,下个周末还是要坚持赶回来呢?为了见他吗?

──为了见他的话,那为什麽又说自己可能没办法到场?因为笃定了他绝对不会失望吗?

──一起去餐厅,真的只是为了要他一个答覆吗?无论是或不是都行吗?

但他忽然发觉这些问题的答案,在他和纪雁之间绝对不可能被提出来,因为那些都是会引爆雷区的手榴,只要其中随便一个,就能让他们两人粉身碎骨。

可他们又到底都不是会自寻难堪的人。

他不知不觉间已经远离了大街,他仰头站在空无一人的小巷角落里,喉间发出溺水者般最後的一声呜咽。

幽暗的深水裹得他动弹不得,窒息笼罩了他整个人,却也不得挣扎。

他想问也不敢问,怕自己失态,怕纪雁也进退两难。

那些问题总在暴雨下烂了根,腐化在土壤里,彻底深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什麽是哥哥,不是我呢?

怎麽Si的人就不是他啊。

回来真的只是为了他微不足道的一个点头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好了,那过去的九年呢?

所有问题一次次压抑、爆发,到了嘴边,却又通通变成了他无法承受的等待,似乎再也没有问出口的必要。

反正早都知道了,不然为什麽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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