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心事
流云阁内,灯火微摇,酒香袅袅。望舒与墨玄对坐,桌上佳肴未尽,二人却各怀心思。
忽然,望舒目光一凝,望向柜台方向。只见一位老者身披破旧斗篷,正掏钱结帐,准备离去。那佝偻的背影、熟悉的气息,让她心头一震——是林老?
她不及细想,急yu确认,便起身快步追去。刚至门口,左顾右盼,却见街道灯影婆娑,行人如cHa0,早已无那老者踪迹。她眉头微蹙,心底却笃定方才所见并非错觉。
她回到桌边,坐下,仍有些心神未定。
墨玄轻轻放下酒盏,目光落在她身上,问道:「刚刚怎麽了?」
望舒略一沉Y,回道:「似乎……见着一位故人。」
「哦?」墨玄微挑眉,「何人?」
「林老。」望舒低声道,话语中透着一丝遥远的思念。
墨玄闻言,神sE微变,斜睨她一眼,道:「是当时在屠狱城,李志远提到的那位?」
「正是。」望舒微微颔首,声音带着几分恍惚,「当年我失忆之时,便是他收留於我,不仅照拂,亦授我剑术……」
闻言,墨玄沈默不语,手中箸未动,目光微垂,似有一丝愧疚掠过。
望舒见状,疑惑问道:「你脸sE不太好,是不是有心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墨玄收敛神sE,淡淡道:「无妨。」
望舒望着他,沉Y片刻,终是未追问,而是轻轻续道:「後来,我到了青蛇古城,方知他竟是那里的守护者。既是恩师,又如父亲一般之人,我当时……实不愿与他兵刃相向……」
墨玄闻言,轻声道:「这样啊……你当时心中该是纠葛难解。」
望舒垂眸,轻轻应道:「嗯。」
烛火映照之下,她神sE平静,然目光深处,却似藏着岁月沉痕,一抹未解的情思。
熟悉之人
晨曦微露,望舒与墨玄自流云阁启程,沿着蜿蜒曲折的山道一路前行。途经幽壑深涧,飞瀑悬空,时见云气缭绕,时闻猿啼狼嘷。
蜀道艰险,千仞壁立,若非身怀武艺,凡人早已难以寸进。石磴崎岖,藤蔓横生,古道宛如游龙盘绕山峦之间,Y森而幽深,彷佛连日光亦难以透入。
行至高处,回望来路,山峦层叠,绿意铺展如海,而前方仍是无尽的峻岭与迷雾交织,似乎诉说着蜀道之难,亦暗示前方之险。
二人依照般若镜g0ng的指引,终於来到一座荒凉古亭,亭中一块青石碑由贔屭驮负,其上镌刻着苍劲有力的诗句:
天地乾坤谁做主,
子孙应识旧江山。
守关岂许狼烟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国运犹存血未寒。
门外金戈长照日,
君王有志不和蛮。
王旗烈火烧降表,
Si战焉能纳币还?
社稷如山终不倒,
稷禾青处即昆仑。
望舒驻足凝视,朗声诵读,随即沉Y道:「此诗壮怀激烈,写尽忠臣之志,尤以‘王旗烈火烧降表’与‘Si战焉能纳币还’二句最为慷慨,言战至最後一刻亦不屈於敌,真乃忠义之士所作。」
墨玄微微颔首:「诗文刚烈,气势磅礴,尤是社稷如山终不倒,稷禾青处即昆仑一句,语带坚毅,意寓江山不朽。此碑恐怕不是寻常人所立,恐与七星神g0ng有莫大关联。」
望舒目光坚定:「无论如何,这里就是关键所在。」
二人绕过碑亭,步入後方荒芜的道路,杂草丛生,两侧密林蔽日,幽深莫测。沿途行进片刻,忽於斜前方右转,赫然望见道路两旁矗立着两排石像。那些石像肃立不动,形态威严,望舒与墨玄对视一眼,心中顿时浮现当日进入麒龙古坛时的骇人画面——那时大道上的石像军队竟能动起来杀敌。
两人当即警戒,拔剑在手,步步谨慎前行,直至抵达下一个右转处,石像竟骤然消失,道路复又归於平静,仅余苍翠密林环绕。行进数里,这次转向不再是右方,而是斜前方左转。
转过弯後,前方一块巨石之上,端坐一人。此人一袭青衣,长发半束,随风飘逸,一手持酒壶轻摇,一手搭於膝上,身形慵懒而不失凌厉,目光深邃,彷佛沉淀了岁月沧桑。他坐於巨石之上,彷佛天地皆在其脚下,侠意横生,风采照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望舒轻声道:「林伯……」
墨玄挑眉:「就是你说的林老?」
望舒微微颔首:「嗯。」
林老抬眼,目光落於望舒身上,唇边浮现一抹微笑:「望舒吗?我等你很久了。」
他缓缓起身,神sE庄重:「前方的守护者,你无法轻易战胜。他不同於利涂,不能仅凭七星剑相克制胜;不同於我,当时被控制,方才落败;亦不同於李玄戬,不能以言语化解;更非莲华镜上师,无法以心X破魔。」
望舒眉头一皱:「你的意思是……?」
她语锋一转:「还有,你如何得知这些?」
林老微微一笑,语气悠然:「你的每场战斗,火之g0ng的守护者都看在眼里。他知道总有一天,会有人抵达这里。」
望舒闻言,内心震动,却不愿退缩:「你似乎说得很笃定,彷佛对此地的守护者了若指掌?」
林老轻叹一声,目光幽远:「当然了解,因为——」
他停顿片刻,语气低沉而沉重:「他是我的师父,亦是我告知李志远的……老朋友。」
此话一出,望舒与墨玄皆是一震。风声在林间回荡,四野沉寂无声,气氛凝滞,彷佛山林间的时光,也随之一瞬停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再战林老
望舒怔怔地望着林老,脑海中闪过过往种种。她终於明白,为何当日在伏虎金陵拔起七星剑的瞬间,会感觉到一道若有若无的视线——难道当时引导他们前去的人,正是七星神g0ng的守护者?
她带着疑惑开口:「林伯,那时候……在伏虎金陵,监视着我们的,是七星神g0ng的守护者吗?」
林老默然片刻,才轻轻地嗯了一声。
墨玄在一旁握紧拳头,眉头微蹙,却没有说话。
林老见状,语气转为严厉:「闲话就到此为止。总之,我不会让你们过去。如果你们执意要进入七星神g0ng,那便先打倒我再说。」
话音未落,他右手一震,一道黑影破空而出——那是一根黑sE长棍,两端雕刻着龙纹,纹路栩栩如生,似有蛟龙盘旋、吞吐云雾之势。长棍划破空气,发出低沉的嗡鸣声,最後稳稳落入林老手中。
他微微侧身,长棍一横,气势骤变,宛如山岳沉稳,又似狂风骤起,令人心悸。
望舒见状,神sE复杂,并未立刻应战。
「林伯,我不想与你动手。」
但墨玄已察觉林老不容置喙的决心,毫不犹豫地亮出乾坤鼎。
就在这一瞬间,林老猛地将长棍cHa入地面,棍身瞬间延展,如疾雷般朝墨玄袭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墨玄闪身後退,但棍影已近在眼前,他心中一沉:「好快!」
千钧一发之际,望舒纵身而至,七星剑横举,灿烂的剑光与棍影轰然相撞!
「锵——!」
一声脆响,火星四溅,望舒稳住身形,目光直视林老:「为什麽一定要打?难道你在青蛇古城对我的认可,是假的吗?」
林老眼神坚定:「那时候,我确实肯定了你的实力。但此地的守护者,实力与李玄戬旗鼓相当,甚至更强。我不希望你去冒这个险,这样就够了,望舒。」
「不,这还不够!」望舒斩钉截铁。
她心意已决,林老见状,深叹一口气,终於不再留手,长棍猛然横扫,气劲撕裂空气,劲力之强,竟令地面震颤!
望舒挥剑抵挡,却只觉双臂发麻,被震退数步——这就是林伯真正的实力吗?
墨玄刚yu上前助战,望舒却低声喝道:「这是我与林老的战斗,你别cHa手!」
话音刚落,七星剑猛然绽放红莲般的火焰,剑刃燃烧,滚烫的气浪席卷四周!
烈焰顺着剑势喷薄而出,宛如火龙盘旋,与林老的棍影激烈碰撞。劲气爆发,二人皆向後退开数步。
林老看着望舒手中的七星剑,神情微变,低声喃喃:「这把剑……果然也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望舒眉头一皱:「你知道这把剑的来历?」
林老收回长棍,微微点头:「这把剑,原本也是七星神g0ng的神兵之一。当年,我的师父将它放置在荒北,为的是抵御北方外族的侵袭。」
「什麽?」望舒心中大震,这才明白——原来荒北禁地,竟是七星神g0ng守护者有意设下!
林老目光深沉,继续道:「与你手中的七星剑一样的神兵,还有六样。这七把神兵,合称——乾元七器。」
他举起手中长棍,轻轻一震,黑sE棍身龙纹泛起幽光,彷佛潜伏的巨龙苏醒。
「而这一把,便是乾元七器之一,通天棍。」
火试通天
林老的棍尖刺来时,空气发出细密的撕裂声。望舒侧身翻滚,原先站立处的岩石被棍风扫过,竟如豆腐般裂成碎块。她还未站稳,那根黑棍突然缩短又暴长,棍影在视网膜上残留成数十道重影。
「为什麽非要拦我?」望舒横剑格挡,火星从剑刃与棍身摩擦处迸S。她感觉虎口发麻,剑柄几乎要脱手。
「因为活着b什麽都重要。」林老的声音混在呼啸棍风里,枯叶被卷成漩涡围绕两人。他手腕轻抖,棍身突然弯曲如蛇,尖端从刁钻角度刺向望舒腰侧。
火焰从七星剑爆开,烧焦了偷袭的藤蔓——那些从地底窜出的枝条不知何时已缠上她脚踝。望舒喘息着後退,发现四周树木正诡异地蠕动,粗壮树根像苏醒的巨蟒拱起地表。
林老站在扭曲的林木间,棍子轻轻点地。整片森林随着这个动作发出低Y,无数木刺从四面八方S来。望舒挥剑画出火圈,焦臭味混着蒸腾的水汽刺痛鼻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教过我,有些事b命重要。」她哑着嗓子喊,一道木刺划破左臂。血珠尚未落地就被火焰蒸发。
老人瞳孔微缩,攻势却更凶暴。通天棍骤然膨胀成梁柱般粗细,望舒举剑y扛的瞬间,膝盖重重磕在碎石地上。她听见自己骨骼咯咯作响,火焰顺着剑身逆流灼烧棍T,却被深青sE流光强行压制。
「那你学得不够透。」林老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棍子仍在持续施压,「执念会烧尽你自己。」
望舒突然松劲滚向侧边,原先的位置被巨棍砸出深坑。她趁着尘土飞扬刺出剑锋,火焰凝成细线直取对方咽喉。林老偏头闪过,几缕白发在热浪中卷曲焦黑。
两人身影在扭曲的森林中追逐。望舒的火焰越来越弱——她发现每次点燃草木,那些灰烬都会被通天棍x1收,转化成更密集的木刺攻击。林老的呼x1依旧平稳,彷佛与整座山林的脉动融为一T。
「停手吧。」林老一棍扫断三人合抱的古树,断口处喷出诡异的绿sE汁Ye,「你的火快灭了。」
望舒按着渗血的右腹踉跄站定。七星剑cHa在地面,剑身红光忽明忽暗。她突然笑了:「你总是这样...」抬手抹去糊住眼睛的血,「教我剑术时,也Ai用树枝戳我破绽。」
林老握棍的手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那时候你说,真正的杀招都藏在惯X里。」望舒突然拔剑前冲,火焰竟完全熄灭。通天棍呼啸着砸向她天灵盖,却在最後半寸y生生停住——剑尖抵着老人心口,而望舒左手指缝夹着三片带血的碎木,正是从自己伤口挖出的、被火焰烤焦的木刺。
林老低头看着没入衣襟半分的剑尖。那些碎木正发出诡异的红光,是他用来C控森林的灵木核心。
「你教我的。」望舒喘得厉害,血从嘴角溢出来,「把杀招藏在惯X里。」
沉默漫长得像是过了一甲子。通天棍突然缩回正常大小,四周躁动的树木瞬间僵Si。林老伸手拔出心口的剑尖,伤处没有流血,反而飘出几缕青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幻身术?」望舒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林老」逐渐透明。真正的声音从背後传来——
「能b出我的木傀替身,够资格见师父了。」
她猛然回头,看见老人靠着焦黑的树g喝酒,衣襟完好无损。墨玄从战圈外走近,手中乾坤鼎泛着微光:「从第三招开始就是替身在打,本尊一直在观战。」
林老扔来酒葫芦,望舒下意识接住。「喝一口,你经脉里至少断了三处木毒。」他转身走向密林深处,声音突然苍老许多,「见到那老头时...别说我教过你破他幻术的方法。」
望舒握着尚有余温的酒葫芦,远处山巅的云层开始旋转,七道星光刺破天幕,像是某个沉睡千年的存在睁开了眼睛。
一笑倾山
望舒与墨玄穿越蜿蜒曲折的山径,终於抵达七星神g0ng的朱雀门前。此门宏伟壮丽,形似展翅飞翔的朱雀,门楼高低错落,左右翼楼如同羽翼般向外延伸,显示出庄严而威严的气势。
门前的广场宽阔,但地面石砖已有岁月的痕迹,裂纹斑驳,显示出历史的沧桑。四周寂静无声,没有任何守卫的踪影,这与他们先前对七星神g0ng的想像大相迳庭。
两人互视一眼,心中不禁疑惑:「这里真的还有人吗?」然而,他们的目光被前方一座宏伟的殿宇所x1引。
殿宇上方悬挂着一块匾额,上书「日华殿」三个大字。殿宇的建筑风格与他们在洛安g0ng所见的相似,显示出皇室的威严与华丽。
步入日华殿,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广的空间,殿内高大宽敞,屋顶为重檐庑殿顶,显示出建筑的壮观与雄伟。
正前方摆放着一张雕龙宝座,与洛安g0ng内的龙椅如出一辙,但此刻空无一人,显得更加冷清。正当他们疑惑之际,殿後传来激烈的打斗声。两人迅速绕过宝座,推开殿後的一扇门,来到後方的广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广场上,一位身穿道袍、手持长刀的大叔正在与一头奇异的生物激战。那生物长着翅膀,牛身虎头,模样凶猛异常。
生物怒吼道:「张冲玄,我这次一定要拿下你这个混蛋!」
张冲玄轻蔑地笑道:「哈哈,每次你都这麽说,但结果总是让你失望。」
生物愤怒地拍动翅膀,猛扑向张冲玄。张冲玄灵巧地闪避,手中长刀迅速挥舞,划向生物的後背,虽然留下伤口,但伤势并不严重,且伤口迅速癒合。
生物嘲笑道:「哈哈,你还是那麽无力!」张冲玄淡然道:「我只是未拿出全力而已,穷奇。」
望舒与墨玄听到「穷奇」二字,惊讶不已,心想:「这竟是四凶之一的穷奇!任何一只四凶都不是普通人能对付的,莫非这位张冲玄就是七星神g0ng的守护者?」
墨玄低声道:「也许他与李玄戬一样强,甚至更强。」望舒咽了口唾沫,心中紧张不已。
此时,张冲玄注意到望舒与墨玄的存在,笑着说:「哎呀,有客人啊,不好意思,我这刚好有些事情要处理,能否等我一下……」
穷奇怒吼道:「张冲玄,你这混蛋,别无视我!」说罢,穷奇的形态发生变化,从长着翅膀的老虎变成全身长满刺的牛,猛冲向张冲玄,怒吼道:「敢无视我,看我撞Si你!」张冲玄挠了挠头,对望舒与墨玄说:「好久没有客人来了,让你们久等实在不好意思,哈哈哈。」
望舒与墨玄见穷奇已冲向张冲玄,急忙提醒:「小心!」下一秒,张冲玄眼神一变,将长刀抛向空中,双手对着穷奇的头部施展巧妙的接、化、发手法,将穷奇的冲撞路径巧妙地偏移。
穷奇失控地撞破七星神g0ng的城墙,怒吼道:「停不下来了!」随後,七星神g0ng外的三座山峰被穷奇y生生地撞倒,最终没了动静。
望舒与墨玄目睹这一幕,心中震撼不已,回想起林老曾劝阻他们前来七星神g0ng,这一刻他们终於明白林老的用心良苦,但眼前的景象仍超出了他们的想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冲玄拍了拍手,仿佛刚才只是一场小小的游戏,然後转身对望舒与墨玄说:「好了,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你们来七星神g0ng,有何贵g?」
日月同照
望舒与墨玄自日华殿的高阶缓步而下,yAn光自屋檐映照在青石地面上,长长的影子交错成列。望舒心中悬着一线紧张,语气带着些许颤抖:「我们是来寻找如意玉玺的朱雀玉雕……你,就是这里的守护者吗?」
张冲玄手指微g,正在拨动长刀的刀环,闻言抬起头,脸上浮出一抹懒散笑意:「正是。」
这一句话,便坐实了他身份的真实与分量。望舒与墨玄对视一眼,心中暗自思忖:若一位守护者仅以r0U身之力便能将四凶之一的穷奇震退撞山,倘若他是敌人……那麽,想从他手中拿到朱雀玉雕,将会是一场难以想像的挑战。
短暂的沉默之後,张冲玄忽地说话了,目光落在望舒身上的剑鞘:「在伏虎金陵拔出那把剑的人,是你吧?那把从荒北禁地出来的七星剑。」
望舒一愣,这才猛然记起林老曾言,那把剑原是七星神g0ng所镇的乾元七器之一。她点了点头,坦率答道:「是我拔出的,没错。」
张冲玄闻言,微微一挑眉,似笑非笑地喃喃道:「原来是你啊……那也……」
话未说完,望舒忽然追问,语气中多了一分质疑:「我想知道……为什麽在那座嘎查前,要设下如此巨大的结界?那些牧民明明什麽错都没犯。还有……为什麽要把饕餮,封印在那里?」
张冲玄一时未答,只是将手指搭在下巴,眼神古怪地上下打量着她,像是在琢磨什麽。片刻,他似自言自语道:「奇怪……怎麽会问这种问题……嗯……算了。」
他耸了耸肩,开口回应:「你问那座禁地的事啊……你应该知道,那座村落的来历吧?」
望舒点头,眼神认真:「他们是古蓐收国的後裔,祖先自上古迁徙而来,世代在此牧养。可这与禁地有何关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冲玄搔了搔头发,语气中多了几分无奈与讽意:「唉,看来你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他顿了一下,语调缓缓转低:「蓐收国,你所认知的历史,只是残缺的一角。那是个外族建立的国度,与青丘、后土、玄冥、祝融并列,合称上古五国。不过,这是你们现在这个时代的说法……」
望舒抬头盯着他,语气越发疑惑:「你说你们现在的说法……你的意思是……你是那个时代的人?」
张冲玄耸耸肩,语气轻描淡写,却像是一枚重锤砸入心湖:「没错啊,我就是那个时代活到现在的人。」
「什……什麽……」望舒身形一晃,震惊之下几乎忘了呼x1。墨玄则依然沉默站在一旁,脸sE无波,眼神却微微闪烁。
张冲玄见状,眯起眼睛,似笑非笑:「你是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呢,月神·望舒。」
那一瞬,天地仿佛为之一凝。
望舒如遭雷击,整个人愣在原地,脸上的血sE迅速褪去:「你……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还有……你知道……我是……月神?」
张冲玄看着她的表情,重重叹了一口气:「你问的问题太多了。我也懒得解释,不如——问你旁边这位仁兄吧。」
他目光落在墨玄身上,语气忽然变得锐利:「他应该知道,包括饕餮的事。对吧……日神,东君?」
望舒转过头看向墨玄,眉头紧皱:「日神?东君?你不是……墨玄吗?」
墨玄依然没有说话,只是将头低了些许,似乎在回避她的视线。他的肩膀微微颤动了一下,却没有任何声音传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望舒的声音微颤,一半是怒,一半是不安,「你从一开始……就在隐瞒我?」
墨玄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轻轻吐了一口气,然後抬头看着她,神sE深沉如夜。
「对不起…」他终於开口,语气却b任何时候都沉重。
望舒紧握着剑柄,像是怕自己站不稳似的,眼中一瞬间浮现的不是愤怒,而是一种说不出的迷惘与空洞。
藏器之殿
望舒望着墨玄——不,现在她该叫他「东君」——心中百转千回,难以言说的情绪在x口翻涌。她开口,声音低却坚定:「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麽要瞒着我?」
气氛一时凝滞。
就在此刻,张冲玄拍了拍手,打破沉默:「唉,不如先别在这里对质了,走吧,我带你们去月凌g0ng,换个地方,喝茶好好谈谈。毕竟……这种事,也不是适合站在神殿外讲的。」
他话音刚落,忽然目光一斜,望向日华殿後方的暗影处:「还有你啊,也别一直躲在那儿看戏了,逍遥。怎样?你以为我会对望舒怎样?他们也算是我的老朋友,你不放心也该放心一点吧?」
望舒闻言一怔,回头望去,只见那熟悉的老者,林老,静静地站在殿後的长廊Y影里。
她轻唤一声:「林伯……?」
林老缓缓走出光影,神sE平静:「好久不见了……师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语毕,他朝张冲玄行了一个恭敬的抱拳礼。
这一声「师父」,让望舒瞬间愣住,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移动,一时难以反应过来。那位在她心中如慈父一般的长者,竟对这看似懒散嬉皮的中年人行礼称师?
张冲玄瞥了林老一眼,笑道:「几十年不见,你这老样子还真没变。」
林老笑着回应:「是啊,师父您倒是一点都没变,还是一样……吊儿郎当的。」
望舒站在旁边,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泛起莫名的震撼——
几十年?一点都没变?这位张冲玄,究竟是何方神圣?
仿佛看穿了她的疑惑,张冲玄顺口说道:「怎麽?你很惊讶?忘了我说过我‘那个时代’来的吗?你师父我啊,可是上仙了,寿命b你们这些凡人长得多得多呢。」
他目光落在望舒身上,语气轻巧:「看来……你确实什麽都不记得了。」
语毕,他转身走向g0ng殿深处,边挥手边说:「走吧,带你们去月凌g0ng。也让你好好想想这一路走来,是不是该有人给你讲讲真相了。」
穿过一条条静谧的长廊与重门叠阁,望舒与墨玄紧随其後,一路沉默。途中,他们行经一座亭顶建筑,屋脊高挑,匾额上书「星垣殿」四字,笔势稳重雄浑,隐有星斗运行之意。
「星垣殿……」望舒低声念出。
张冲玄侧头笑道:「这里啊,就是存放乾元七器的所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望舒一愣,眼神一震。
「每一件神器,都足以撼动天地。虽然我不建议你们太早碰它们,但既然来了,可以带你们瞧一眼。」张冲玄语气不急,像是在带人参观自己书房一般随意。
他推开殿门,屋内并无金银宝光,反而装潢雅致清幽。墨sE木架环墙而立,上面挂着各式兵器:有铜斧、铁骨弓、兽皮盾,也有几柄造型奇特的剑与刃。中央是一张梨木书桌,桌上堆叠着简牍与竹卷,墙侧还设有一座燃香未熄的石炉,香气若有若无,空间宛如一座供高人闭关沉思的书室。
「这里……不像你说的,藏有神器啊。」望舒眉头微皱,环视四周,除了陈设讲究外,并无一丝神器气息。
张冲玄嘴角一挑:「你以为我会把那麽重要的东西放在表面给人偷吗?这些都是幌子,让那些以为抢了宝库就能称霸江湖的蠢人误判方向罢了。」
说着,他关上殿门,走到书桌後方,伸手抚过一尊镇纸用的麒麟石像。轻轻一转,只听「喀啦」一声轻响,地面下方蓦然传来齿轮转动之声。
石板地面裂开成六瓣,沉稳地旋转开来,露出一道向下的螺旋阶梯,其内幽暗无声,深不见底。
「真正的乾元七器……都藏在这地下。」张冲玄转头看向他们,语气平静。
望舒望着幽深的阶梯,心中忽然升起一丝说不出的预感。
乾元七器
地道幽长,阶梯盘旋而下,静得只剩下彼此的脚步声与远远低鸣的风。当最後一级石阶踏下,众人脚下的石板终於与大地齐平,前方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就在此时,墙角的火架无声点燃,蓝红交织的火焰一簇簇升起,将整个空间缓缓照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宛如天地之心的圆形空间,穹顶高耸,如星界倒悬,七道光柱自地面直贯天顶,在穹顶上彷佛排成北斗七星的形状,光华闪耀,神秘莫测。
望舒不由得屏息——那七道光柱中,悬浮着三样神器,其中四件清晰可见:
一只古壶,壶身幽蓝;
一副甲胄,铠光如雷;
一面铜镜,镜面如水,波纹流转间彷佛照出自身灵魂;
以及一柄剑鞘,空无剑身,却自有火气蒸腾。
张冲玄指着七星阵中第一处星位,声sE微凝,语带庄严:
「此乃金之一位开天斧,应天枢之位。此斧可斩开天地初辟,亦可破界飞昇,山川海岳,皆如腐朽。」
语甫落,望舒眉头微蹙,目光在阵中搜掠,终未见其形,困惑问道:「既是至宝,何以未现?斧安在?」
林老亦侧目低声道:「师父,几年前明明还在座下密库中,怎麽如今……?」
张冲玄闻言,忽然笑了,彷佛换了一张脸,从庄严转为轻佻,一摊手,似自嘲似调侃:
「借人了,哈哈。一个有缘的後生,说来他眼神挺正,我便心一软,把斧子给了他玩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罢还故作沉思,摇头晃脑:「不过我倒是真好奇,那小子能不能驾驭那斧头,不劈了自个儿……哈哈哈哈!」
望舒闻言,面上浮现一丝无语之sE,轻声喃喃:「这人也太随便了吧……这可是开天之器啊。」
林老笑了笑,声中有无奈亦有敬意:「望舒,师父他,自我认识以来就是如此。笑里藏刀,醉中布局。他经历过什麽,从不说,世人也未必猜得着。」
望舒闻言,只得无奈一笑,摇摇头不再追问,轻声道:「罢了,既是张真人所为,自有其理……」
张冲玄见她神sE微凝,笑声一收,拂袖一扬,道:「哎,不提那斧了,不提!说多了伤感情,也坏了这星阵的气韵。」
林老低声向望舒道:「他这样子看着随X,其实心思b谁都重……你记着就行,不必当真。」
望舒轻点了点头,心中却泛起更多疑问——那把开天斧,真的只「借」了出去吗?
张冲玄将目光转向那只古壶:「水之天璇,吞天壶,吞吐万象,纳乾坤於一壶。听说当年有人试着将整座城吞入壶中,无声无息。」
第三样神器并未在光柱中,这时林老说道:「木之天玑,通天棍。」林老从袖中取出那缩小的棍身,轻轻一振,顷刻间棍形恢宏如初,气息沉稳。「此棍乃我林家代代相传之器,也是师父亲授於我,承天接地,法象万物。」
接着,他指着那副闪烁雷光的战甲:「土之天权,擎天甲。披上之时,坚不可摧,雷火不侵。万军奔腾,唯我。」
他的目光终於落在望舒手中的七星剑,淡笑道:「火之玉衡,七星剑。星火燎原,焚尽万物。你的剑已与你相认,倒也不枉它沉眠多年。」
张冲玄伸手取下光柱中悬浮的剑鞘,剑意未出已自生威。他走到望舒面前,将其递出,语气平稳却蕴含深意:「此剑,今日便交予你,愿你不负其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伸手自衣袍内侧取出一只金铜之匣,手掌大小,匣面刻满日月交错的古纹。
「这是第六件,日之开yAn,神机匣。变化YyAn,日月同辉。匣中自藏八样神兵利器,因局势不同,随意调度。」
他轻轻一震,匣盖开启,内中隐隐可见光芒流转、兵刃浮影,彷佛一个小型的天机世界。
最後,他望向那悬浮在最末尾、如月之倒影的铜镜:「第七,月之摇光,‘照胆镜’。此镜能破妄照心,见真见伪。若心中藏念、镜下无所遁形,哪怕天道遮掩,也无可藏匿。」
他收回目光,缓缓道:「这七件,便是乾元七器——金木水火土,日月双极,合而为乾元。是七星神g0ng真正的核心与根基。」
望舒凝望七器,心中震撼难言。这些器物并不只是兵器,而像是某种力量的结晶,彷佛背後藏着她尚未理解的命运轨迹。
「好了,神器你们也见了,」张冲玄拍了拍手,语气又恢复成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该看的也看了,接下来,走吧——等着我们去月凌g0ng喝茶聊天呢。」
地底石门再度关闭,光柱如星辰缓缓熄灭,幽深的地道再次归於黑暗。
神机六术
月凌g0ng内,玉槛香云,静水无声。张冲玄坐於石阶一侧,衣袂半展,身旁是一壶未开封的酒。望舒缓缓走入,东君与林老亦静静落座,殿中微光洒落在他们肩头,像岁月无声。
虽已不如方才那般激动,望舒心头仍有疑问未解,她望向沉默不语的东君,语气不再是质问,更多的是一种想要理解的迫切:「你为什麽……要假扮墨玄?还有这一路上的事,为何从未告诉我?」
东君低垂着头,始终未言。整个人彷佛被困在一场难以说出口的沉默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张冲玄看着这一幕,摇摇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唉,还是我来说吧。」
他双手交叠,语气淡淡地说:「你问那座村落为何以七星剑为结界,那是为防止外族重蹈当年之祸,再次渗入九州,建立足以撼动中土文化根基的政权。那柄剑,本意是镇压,也是保留。」
望舒蹙眉:「可那样对无辜的牧民来说,太不公平了。他们和蔼诚恳,愿守承诺,连首领都说会让子孙代代遵守协议。」
张冲玄耸耸肩:「那便但愿如此吧。但历史的洪流从来不是靠一句承诺能改变的……一切,还是得看後人造化。」
他顿了顿,语气忽转:「至於你问的封印饕餮之事……那可不是我g的。」
他看向望舒与东君,语气竟带着一丝无奈:「那是你们两位前几世共同留下的封印。我记得你们从前是会保留记忆的——你如今竟浑然不知,着实出乎我意料。而且……我也感觉不到你身上的神X。」
望舒闻言,不禁再度看向东君——那人仍旧低着头,不敢与她对视。
「你……真的没有什麽话想说吗?」望舒语气微颤。
东君指尖紧握,却还是没有开口。
张冲玄打破沉默,叹了口气:「至少我知道,你们来此,必是有大事将临。再者,望舒,你已集齐其余四枚玉雕。」
他话音一转,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石,正是——朱雀玉雕。
他将之递向望舒:「这一枚,就交给你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望舒愣住,双手接过,怔怔问道:「不用……试炼吗?」
张冲玄笑得洒脱:「你师父林逍遥不是早替我试过了?我这人吧,挺怕麻烦的,不太喜欢和熟人动刀动剑。再说了,我可舍不得打坏这悠哉的日子。」
望舒望着他,内心百感交集,这位守护者……与她想像中的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