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踌躇着的两人不知道该不该过来打扰,脚步声只是顿了一下,里面蓝曦臣已经发现了,扬声唤道:“是南星来了吗?快请进来……”
“兄长……”不是南星也不能就这样走了,两人心里都有些惭愧,尤其蓝忘机,怕自己兄长尴尬忙应了声,“是我,与魏婴……”
蓝曦臣显然没想到是他两个,顿了一顿,安顿好白聘婷便来开门:“忘机?阿婴?你们怎么会回来?是玄门有事?”
先前没看见人还不觉得怎么,两人甫一看见自家兄长凹陷下去的脸颊和疲惫担忧的神态,顿时心疼不已,扑通一声便要跪下去:“兄长,我……”
“忘机?!”蓝曦臣吓了一跳,不知道该先拉哪一个,只得先扶起魏无羡,再去扯自家弟弟,“你们,你们这是为何?”
蓝忘机是锯了嘴的葫芦,往常就是有再多的话,说不出来,可这一次却真正涉及自己最亲的两个人,一时间连话也多起来:“兄长,大嫂她……先前大嫂舍身救魏婴,于我有大恩。如今她身体有恙,我却不能稍尽绵薄,为兄嫂排忧解难,忘机惭愧!”
这两年两个弟弟安稳下来,已经不需要自己操心,突然这样郑重其事的行大礼,蓝曦臣还以为他们遇上什么棘手难办的大事,原来是这一件。
当然这一件也不能说不棘手。
白家是巫医世家,靠养蛊虫扬名立族,素有“蛊在人在,蛊亡人亡”的吓人传言。白家人养蛊为生,身为嫡脉的白聘婷自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出生起就开始豢养巫医传说中神乎其神的金蚕蛊,十几年以血饲之,早和自己性命攸关。
传说白家人的金蚕蛊是自己另一条命,哪怕药石无医,只要还有金蚕在,也能起死回生。可就是这般重要的东西,先前魏无羡被夔兽误伤,生死不知的时候,当是还是白家大小姐的白聘婷,依旧毫无保留的拿出来,救了他性命。
魏无羡是保住了性命,而白聘婷就没这般好运气了。失了金蚕的她,平日里不觉得怎么样,前几个月突然就晕得厉害,蓝曦臣诊不出什么不对,专门请了曲大夫来号脉,才知道是有孕在身。
这也原本是一件好事,可坏就坏在,白聘婷如今没有金蚕傍身,身体底子不足以孕养一个婴孩,反应大得出奇,几乎累得她坐卧不安,心神不宁,才两个月就消瘦下去,每日只靠半碗汤水养着。
只是有孕便辛苦成这样,蓝曦臣不是没想过小月子,可白聘婷坚决不同意,自己身体怎么样她最清楚,这个孩子来得这般艰难,往后能不能有孕还是未知数,她不能也不愿拿孩子去赌。
所以才央了罗青羊陪自己走了一趟清河,到聂夫人曲南星那里吃了颗定心丸:孩子保得住,可相应的,要付出的辛苦也是常人难以想象的。
白聘婷明白这简单辛苦两个字后头包含的意思,她不怕辛苦,虽然她相信以蓝曦臣的为人就算两人没有孩子也不会对她始乱终弃,但她深爱这个男人,爱到什么代价都愿意付,什么苦头都愿意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