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关上门的那一刻,温然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弛了一点点。熟悉的、略显陈旧的家具,空气中飘散着的晚饭的香气,以及父母在客厅里看电视传来的模糊声音,这一切都构成了她过去十七年里习以为常的安全区。
然而今天,这份安全感变得如此脆弱,仿佛一层薄冰,随时可能被外面那个无形的Y影击碎。
她匆匆和父母打了个招呼,借口说有些累了,便逃回了自己的卧室,反锁了房门。将书包扔在地上,她整个人无力地靠在门板上,大口喘着气,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漫长的逃亡。
脖子上的项圈依旧牢牢地箍在那里,像一个无法摆脱的噩梦实T。她走到镜子前,看着镜中那个脸sE苍白、眼神惶恐的自己,以及被高高竖起的衬衫领子遮挡住的秘密。
她抬手,指尖微颤地触碰了一下领口下的皮革,冰冷的触感让她再次打了个寒噤。
晚饭时,她强打JiNg神,努力在父母面前表现得和平常一样。她埋头扒着饭,对父母关切的询问
“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是不是学习太累了,脸sE这么差?”
都用含糊的“嗯”“还好”“有点累”敷衍过去。她害怕与他们对视,害怕他们从她眼中看出任何一丝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恐惧和疲惫。
每一口饭都味同嚼蜡,每一次伪装都耗费着她所剩无几的JiNg力。
好不容易熬到晚饭结束,她立刻躲回了自己的房间。窗外的夜sE已经完全笼罩下来,城市的霓虹灯在远处闪烁,映照着房间里一片寂静。
温然坐在书桌前,摊开课本,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脑海里反复回放着白天发生的一切——厉行舟冰冷的眼神,他手指触碰她脖颈时的屈辱感,那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以及傍晚时分那辆停在Y影里的黑sE跑车……
恐惧像一张细密的网,将她越收越紧。
就在这时,放在书桌上的手机,突然毫无征兆地、急促地震动起来。
温然的心脏猛地一跳,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她几乎是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惊恐地看向那个正在嗡嗡作响的手机屏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正是白天给她发短信的那个!
是他!厉行舟!
他竟然直接打电话过来了!
温然感觉自己的血Ye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冻结。她手脚冰凉,站在原地,盯着那个不断闪烁的屏幕,完全不知所措。
接?还是不接?
理智告诉她必须接,不接的后果她承担不起。但本能却在尖叫着让她逃离,让她把手机扔掉,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手机的震动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像一声声催命的符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