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台北的街道渐渐静了。陈歆妤却还没睡。
她坐在《黑墙》会议室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台老旧的迷你卡式录音机。是薇薇寄来的,连同那封简讯後,她再也没有出现过。
寄件地址是个废弃邮政信箱,信封上只有三个字:给你。
机器很旧,胶带泛h,机壳有一处裂痕。歆妤按下播放键。
刺耳的杂音划过後,是nV孩颤抖的声音。
今天是2013年7月29号。我刚从林导演家出来。他说他要我挑战边界,说这就是艺术的开始。我不懂这是不是艺术。但我现在坐在公车站,全身发烧、下T在痛。
她停顿了一会。
我不是不愿意拍,是我说了不要,他还是……我记得天花板的光,是蓝的。我看着那盏灯想,我是不是只是个坏掉的灯泡?
陈歆妤摀住嘴巴,眼泪滑下来。那声音太真实,太熟悉了,像是自己过去的回声。
录音继续。
我知道,我不会被相信。我也知道,他很有名,他有朋友,他拍过得奖的电影。但我要留下这段录音,是因为哪天如果有人说我在说谎,请你们放给他听。
录音结束时,整间会议室陷入长长的静默。
Alex走过来,轻声说:「我们可以交给检调。他们现在有专门的跨时空证据处理机制。」
「不。」陈歆妤擦乾眼泪,「我要让全世界听见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三天後,《黑墙》发布了一支名为《灯泡与蓝光》的短片,片中并未揭露薇薇身分,只播出她的录音节选,搭配慢镜头剪影与新闻标题拼贴,最後一句文字停留:
我们不再只留证据,我们要留下记忆。
影片发布一小时後,留言破万。
有人说:「我也是看着那盏灯泡,告诉自己要装没事。」
也有人问:「这麽多受害者,他们真的都在吗?为什麽我们以前都不知道?」
更有人开始转发「创艺集团」过去的影片与宣传照说:「我曾在那场活动现场,那时她就哭着跑出去,我记得。」
接下来几天,关於林冠廷的爆料如洪水般出现。
但《黑墙》选择不回应,陈歆妤更没有接受任何媒T专访。
她知道,他们不是在做媒T战,而是在盖一个真正可以留下来的东西。
她把焦点放在「记忆图谱2.0」的更新。
除了视觉介面优化,他们与大学社会系合作,设计「结构X权力压迫指标」,让系统能自动侦测与标示出那些可能在权力失衡下产生的行为样态。
那是一种演算法的抵抗,一种用资料转化创伤的尝试。
某日清晨,何煜昇回到律所,桌上摆着一份匿名包裹,里面是一个USB。
档名是:「创艺2012-摄影棚D-未剪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