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的雨从夜里落下,像是静静铺展的幕布,遮蔽了整个城市的声音。事务所的灯还亮着,何煜昇坐在办公桌前,视线落在一封刚拆开的信上。
信没有署名,纸张泛h,字迹微微颤抖,像是经过无数次犹豫才落笔的痕迹。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他们的律师。但如果你在为她打官司,我想你应该知道林冠廷不是第一次这麽做。我也是其中一个。我没有证据,我当年什麽都没说,只是想让你知道,她不是唯一一个。」
何煜昇反覆读着这几行字,指节用力到发白。
不是第一次。
那六个字像针一样刺进他的x口。
他缓缓靠在椅背上,闭上眼。脑中浮现的是陈歆妤坐在对面,那双带着疲惫却毫不退缩的眼睛。那天她说:「如果是我一个人站出来,那他就还有机会继续对别人做一样的事。」
现在她不是一个人了。
但那是不是一种安慰,还是另一场伤害?
「我们收到一封匿名信。」
第二天下午,在事务所的小会议室里,何煜昇将影印後的信件放在桌面上,语气一如往常冷静。
陈歆妤的指尖微微颤动,视线落在信纸上,没动。
「她是谁?」
「信上没写名字,但从描述推测,大约二十五岁左右,应该也是被林冠廷接触过的圈内人。」他停顿了一下,「我可以追查,但你得先决定,要不要联络她。」
「她要出庭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没说。但如果她愿意出面,她的证词会非常关键。检方那边目前需要更具T的佐证,尤其是针对林冠廷行为的惯X。」
陈歆妤静了很久,终於开口。
「她也经历过一样的事吗?」
「很有可能。但也有可能她没有走到你这一步。」
那句话像是重击。她低下头,手紧紧抓住椅子边缘。
她不是唯一一个,这应该是种解脱。可她却只感受到更深的愧疚与愤怒。她多希望自己只是个例外,而不是一个模式。
「如果她愿意说话……我想见她。」
「你确定?」
她点头。眼神仍旧沉重,却有种说不出的坚定。
她们见面是在一家远离市区的咖啡店,靠近捷运末站,窗外是秋雨中模糊的街景。对方坐在角落,一身黑衣,素颜,眼神如同一道防线。
「我叫苏婉如。」她主动开口,声音沙哑却平稳,「二十一岁那年,他说要我帮忙写脚本。」
陈歆妤坐在她对面,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第一次是在录影後,他约我去讨论剧本。那天太晚了,我没带伞,他说他车就在外面。结果……他带我去旅馆。」
苏婉如的声音没变,但手指轻轻颤抖了一下。
「我当时以为,是不是我太敏感了。可是第二次、第三次,他就变本加厉。我没敢告诉任何人。整个制作组都知道他脾气怪、脱序,但没人会去对抗他。最後我辞职了,也没再进这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