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余梣反覆做的梦。
日子里渴望的、绝望的所有一切,都在那样的梦里,包括想见却又不敢见的那个人也是。
余梣不明白,好不容易再见到她,为何是道别的前奏……
在她的床旁,余梣流着泪,低着头看着床上的她闭着眼,全身无一处完好──粉碎X骨折,那该有多骇人?此刻看着脸上毫无血sE的她,余梣只感觉到疼,却无力为她分担。
「我会查出所有的一切。」余梣哑着嗓,咬着牙,一字一句用力说道:「我绝对会做到,不计代价。」
无论用什麽手段、欺骗多少人,余梣都决意要达到目的,为了她……为这世上对她而言,独一无二的存在。
场景一转,是机场的接机区。那时等着自己的她满脸笑容,可不知怎麽地,总会无意间流露一丝惆怅。
「在台湾还好吗?」余梣问。
她弯弯唇角,面上挂着浅淡的笑容,望着远方,「没有什麽好不好的……」可前些日子、甚至从以前到现在,她总是那样活泼开朗,眼里不曾黯淡。
久别重逢,她却换上另一个模样。
「看到你我很高兴。」她说。
尽管话语清淡,可神情的认真不容置喙,余梣信了,没有怀疑过,微微一笑,「我也是。」
如果能早一点看出她笑容背後拼命掩饰的忧愁,是不是……
前方门口白光乍现,余梣眯起眼,忽然向下坠,不断坠落──最後磕碰到房间地毯上才停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余梣吃疼地m0m0自己的後脑,往窗边一看,眼眸睁大。
「不要──」
那声凄厉的尖叫声响遍街巷,余梣怔怔地双手攀在窗边,往下一看,双腿一软。
为什麽……直到最後她都不明白为什麽会这样……
可那一眼地上的血泊与四肢怪异的扭曲却深深烙印在她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在梦里,是不是现实不敢做的、想了千万遍的事在梦里就可以义无反顾了呢?於是在那样反覆的残忍梦境中,余梣没有一次做出别的选择──跟着一跃而下,毫无犹豫。
或许,这样就能离她近一些。
坠地瞬间,四周寂静,陷入了更深、更幽暗的地方。再睁开眼时,余梣回到了医院,那与父亲的第一次冲撞。
余梣始终记得那个晚上,一直以来乖巧顺从父亲的她,是如何激动,又是如何坚定地争取到现在的所有一切──
「我要去台湾。」
父亲嗤之以鼻,沉着声音道:「你以为你去了就可以改变什麽吗?」
余梣不假思索地说:「是,我无法改变什麽,但我要知道真相,所有的真相,所以我必须去。」
「……你胡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父亲拂袖而去,全当她话是荒谬之言,然後,余梣找上了江仁馨。
「江姊姊。」
视讯那头的江仁馨看上去要b现在青涩一些,眼里有着尚未被社会彻底浸染的清澈。
「我要去台湾,你能照顾我吗?」
江仁馨正想说些什麽,可萤幕上的余梣已泪流满面。她怔怔地看着余梣,颤颤问:「……为什麽?」
「不这麽做,我活不下去。这是现在我唯一能想到的,阻止我自己,也还她一个清白与真相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