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将近，晚上不到六点，天就乌黑了。月清疏裹着修吾的外套，心里担心他着凉，小步快跑带着他循着路灯下熟悉的道路直奔食堂大门。
天真冷，口中呼出白乎乎的热气一下就沾着衣服的毛边而后结成了霜。
两人冲进温暖的室内，月清疏赶忙把外套脱下还给修吾：“里边有个电暖机，你快去烤烤，我去买两杯热N茶过来。”
可她还没转身就被修吾抓住了胳膊：“等等。”
“怎么了？”
“你没带卡，用我的。”
月清疏“噢”了一声，停下了等修吾去掏口袋里的卡片，心里纳闷，自己这两天怎么总冒冒失失忘这忘那的。
待修吾将饭卡递过去，月清疏触到他的手，指尖顿觉一阵冰凉。她收了饭卡，用温热的手掌心包住修吾的大手，他的几根手指早发僵了，冻得像屋檐上结的冰溜子。
月清疏心疼起这人来：“快去烤烤，我就来。”
修吾木讷地点点头，走到电暖机边上认真烤火。
这会儿还有些晚到的人来吃饭，外头太冷了，许多人吃完了也不走，就杵在座位上要么看手机要么发愣。月清疏到窗口扫了一眼，发现菜食大多卖完撤走了。搜寻了半天，只能点了两杯N茶加两份啥料也没有的打油拌面，请修吾一起凑合吃了。
外包食堂的老板今天也在，他瞧月清疏怪眼熟的，这丫头经常一个人来，难得今天带了一个，却没啥能吃的，多可怜见！正好自己这儿也闲着没事，g脆去舀了一碗花生，下铁锅炒香，拌香料，完后装盘给两人端了上去。
“不好意思，食堂没啥菜啦，大伯请你们吃一盘炒花生米。”
月清疏瞧那一盘子花生，颗颗饱满，油汪汪香喷喷，喜道：“谢谢老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了佐餐的小菜，无论是N茶还是面条，都多了点滋味。
“可惜食堂不卖酒水，这么好的炒花生，配酒才香呢。”
“你喜欢喝酒？”
“挺喜欢的。我爷爷会酿酒哦！”
“你爷爷什么都会。”
月清疏噗嗤一笑，cH0U了纸巾擦擦嘴：“那倒没有。我是看见炒花生正好想起来，他老人家常说的，‘花生就小酒’……”
“活到九十九。”
“哎？”月清疏放下筷子眨巴眨巴眼看看修吾，“你也知道？我以为只有我爷爷这样说呢。”
修吾夹起一颗花生，盯着那穿着红衣的胖坚果出神了片刻：“很久以前有人跟我这样说过，在我小时候。”
小时候？那想必是修吾的亲人这样说吧！
从未听他提起自己的家人，月清疏不禁有些好奇：“你的父母也是神族，研究九泉吗？”
“我生来就没有父母。”
“什么？！”
修吾说起自己的往事，像是在念一篇枯燥无聊的稿子，语气中连零星的感情都没有：“我在神族的福利院长大，然后和同龄人一起上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好，她似乎提起了一个不该多嘴的话题，原本轻松的气氛霎时变得尴尬。可修吾似乎不以为意，他的面还剩半碗，男子拿来瓷瓶又往碗里加了许多茱萸油。他把鲜红的辣油拌开，继续吃自己的，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自然的。
月清疏一根一根慢吞吞地吃着面条，她感到匪夷所思。明明他看起来那么温和、坚定又充满了g劲，她在他身上从没感到过一丝一豪的悲观和消沉，想不到他竟然有着b自己还悲惨的童年。
一个亲人都没有，在福利院长大，她只在故事书或者新闻里听过这样的生活。尽管自己也好不了多少，但有个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的血r0U至亲在身边，到底有很大不同。这意味着她在世界上总有个退路，有个无私地Ai护她，无条件地认可她的存在。
“对不起，我不知道……”
月清疏放下筷子，马上道歉了。因为尝过苦涩的滋味，明白那种孤苦伶仃的感受，所以她听闻修吾这样说，心立时就软了，语气中充满了同情和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