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吃饭去了,你去前面看看,把饭带过来,我快饿死了。”
白茸不想受指使,怎奈自己也饿得慌,最后还是不情愿地往前面走一趟。然而前院也没人,诺大个浣衣局空荡荡,他回到蒸煮房,刚进门便见林宝蝉背对着门,上半身探在水缸里不知在干什么。
他走过去,林宝蝉的长发飘在水面上,凌乱的发丝间露出一张青白扭曲的脸。
***
殿外阳光明媚,殿内阴森可怖。
白茸跪在慎刑司殿中,前面坐着昀皇贵妃和昙妃,陆言之坐在下首。他想,自己和这地方还真有缘,三番两次到这里,每次都被陷害,每次都没好下场。
陆言之道:“浣衣局管事郑子莫说,昨日让你们去蒸煮房办事,随后便带着浣衣局的人一起去搬运修缮房屋要用的木材砖料,回来时你就报称林宝蝉已死,可有此事?”
他道:“郑管事领人去了哪里我不清楚,只知道我回去时,林宝蝉已经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经查验林宝蝉是被人强行按在水中溺死,蒸煮房就你们俩人……”
他打断:“我已经说了,不是我,我为什么要害他?”
昙妃接口:“听闻自从他来到无常宫,你就和他多有争执。”
“有争执不假,可我没想过让他死。”
昀皇贵妃道:“只是争执拌嘴吗,本宫听说就在前日你和他在浣衣局打起来了,难道不是你怀恨在心,找机会报复?”
“我若存心害他,为何要在浣衣局,在无常宫趁他晚上睡觉捂死岂不更方便省事。”
昙妃道:“在你房间搜出了这个,你作何解释?”
他眼前是那日泄恨时做的小纸人,又脏又烂。“这就是我心里不高兴做出来揉捏的。”
“可见你对林宝蝉记恨已久,不仅用巫蛊之术来诅咒,更付诸于行动,杀了他。”
“小人上又没写人名,你怎么知道它代表的是林宝蝉?”
昙妃语塞。
昀皇贵妃道:“那代表的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不敢说,害怕真被扣上巫蛊之术的帽子。
昙妃道:“说话啊,不是林宝蝉是谁?”
他慢慢道:“前天傍晚有条狗跑我面前撕碎了我的手帕,我打不过它,只得回去做了个小人来泄愤。”
昀皇贵妃和陆言之一脸愕然,没想到他会找出这么个蹩脚的借口。
而昙妃心知肚明,气得够呛:“狡辩!那怎么不做成狗模样?”
“我只会折小人,不会折动物。而且所谓人模狗样,想来做成什么都一样。”
昙妃沉着脸:“真是放肆!”
昀皇贵妃奇道:“你激动什么,莫非知道什么内情?”
昙妃被这么一问,马上清醒过来,又恢复了往常的高贵,对白茸道:“罢了,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但你依然逃脱不掉谋杀的罪名。”
“你们说我杀人,可有证据?”
“浣衣局只有你们二人在场,出了命案自然你最有嫌疑。”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杀人,是谁杀的我也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昙妃看着昀皇贵妃道:“你也瞧见了,这么个审法就是再审上个十天半个月也没有结果。”
昀皇贵妃知道他想干什么:“你想用刑吗,人证物证都没有,就这么屈打成招,毫无信服力。”
昙妃没想到他会替白茸说话,很是惊讶:“那皇贵妃的意思是……”
“疑罪从无。”
“好个疑罪从无,皇贵妃怎么突然讲究起律法了?”
“律法我不懂,但要是什么证据都没有就能用刑逼供,今儿个看这个不顺眼安个罪名打一顿,明儿个又看另一个不顺眼再拉到慎刑司过审,宫里岂不乱套了。”昀皇贵妃正色道,“今天若是能有人指证,那你想怎样就怎样,但前前后后说了这么多,浣衣局好像并没有人真看到他行凶,连间接证据都拿不出,因此也只是怀疑。”
“可这怀疑合情合理,林宝蝉总不能自己把头扎水缸里。”
昀皇贵妃沉默了。
白茸急道:“我真是冤枉的,林宝蝉身量比我高,比我有力气,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怎么把他往水里压。”
陆言之对上首两人道:“这个倒是事实,他们俩打架也是林宝蝉占上风。”
昀皇贵妃对昙妃道:“这样看来,白茸确实是无辜的。”
“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也可能还有其他人帮助。必须要问清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都是猜测……”
“皇贵妃说的是,但皇上既然让我协理后宫事务,那我就得负起责任,谨防有人浑水摸鱼。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昙妃对两边候着的宫人道:“杖四十。”
白茸惊呼一声,被拖拽到一旁的长凳上按住,木杖扬起便要打下。昀皇贵妃忽然一拍桌案:“本宫还没发话,谁敢擅自动手!”
昙妃双眉紧蹙:“皇贵妃想保?”
“本宫今日就是要保,林宝蝉被杀一事疑点颇多,不能仅凭怀疑就定罪。”
昙妃忽然笑了,低声说:“哥哥糊涂,这么好的机会要错过吗?”
昀皇贵妃也笑了:“在本宫眼里,有人比他更该死。”
“他若不除,难保不会卷土重来。”
“就像你一样?”
“皇上让我……”
昀皇贵妃打断:“你是只是协理,本宫才是统管。”
昙妃眼神闪过一丝犀利,随后站起身:“哥哥是皇贵妃,一切自当听哥哥的,只希望来日你别悔不当初。”说完,径直走了,路过白茸身旁时,冷哼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茸伏在凳子上,心狂跳不止,刚才发生的一切太快,根本反应不过来。他勉强抬头,只见昀皇贵妃慢步跟前:“今儿的事到此为止,回去之后老实过日子,听懂了吗?”
他点头。
“我救了你,你都不说声谢?”昀皇贵妃语气玩味。
他道:“谢皇贵妃救命之恩,可为何……”
昀皇贵妃挥手止住他的话,让人把他带回去。
陆言之安排好后问:“昀主子为何要帮他?”
“死一个冷宫里的人,还用得着报给我吗,你们慎刑司就能全权处理。颜梦华非要拉上我一起审,分明是想借我的手把人整死,然后专心对付我。而且万一皇上问起来,他就会把我推出去做替死鬼。他这算盘打得那么响,我又岂会听不出来。”
“原来如此,奴才愚钝。”
昀皇贵妃在屋中踱步:“依你看,林宝蝉这案子该如何查?”
陆言之躬身道:“人是死在浣衣局,而浣衣局一切活动都是郑子莫安排,他肯定脱不了干系。而且奴才还听说就在出事前一天,昙妃去过浣衣局,跟白茸私谈许久,似乎还有过争吵。”
昀皇贵妃有些得意:“我就知道他们是贼喊捉贼。你暗中调查,一有结果不要声张,亲自报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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